四分律卷第十五(初分之十五)
姚秦罽宾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译
九十单提法之五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舍卫城中有一比丘,作是念:「我今宁可常乞食、着粪扫衣。」彼即如所念便行。尔时舍卫城中诸居士,为命过父母及兄弟姊妹及夫,于四衢道头、或门下、或河边树下、或在石边、或在庙中,作饮食祭祀供养。时彼乞食比丘自取食之,诸居士见皆共嫌之:「沙门释子不知惭愧,犯不与取,外自称言:『我修正法。』如是有何正法?我等为命过父母及兄弟姊妹,作饮食祭祀供养而取食之,如似我曹故为沙门释子饮食供养置如是处,而我等乃为命过父母及兄弟姊妹故设此饮食祭祀,而自取食之。」时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乞食比丘言:「云何乞食比丘,舍卫城中诸居士为命过父母及兄弟姊妹设饭食祭祀供养,而自取食之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诸比丘僧,以无数方便呵责彼比丘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乞食比丘,自取舍卫城居士祭祀饮食而食之。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彼乞食比丘已,告诸比丘:「此乞食比丘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,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不受食、若药着口中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比丘于中生疑,不敢自取杨枝净水,佛言:「比丘自取杨枝净水,不犯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,不受食、若药着口中,除水及杨枝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不与者,未受者是。受者有五种受:手与、手受;或手与、持物受;若持物授、手受;若持物授、持物受;若遥过物与,与者受者俱知中间无所触碍,得堕手中,是谓五种受。复有五种受食:若身与身受、若衣与衣受、若曲肘与曲肘受、若器与器受、若有因缘置地与,是为五种受食。
佉阇尼食者,从根食乃至细末磨食。
食者麨、饭、乾饭、鱼及肉。
奢耶尼食者,酥、油、生酥、蜜、石蜜。
若比丘不与食,自取着口中,除水及杨枝,咽咽波逸提。非时过非时食者,波逸提。受七日药过七日食者,波逸提。尽形寿药,无因缘不受而食者,突吉罗。不受不受想,波逸提。不受疑,突吉罗。受作不受想,突吉罗。若受有疑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取水及杨枝,若不受酥油脂灌鼻与唾俱出,余者不犯。若乞食比丘鸟衔食堕钵中,若风吹堕钵中,欲除去此食乃至一指爪可除去,余者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三十九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跋难陀释子有一商主为檀越,时跋难陀释子时到着衣持钵,诣彼商贾家作如是言:「我今欲得杂食!」商贾问言:「今有何患乃思此食?」报言:「无所患苦,但意欲得杂食耳。」商贾报言:「我曹贾客常买卖生活,犹尚不能得杂食,况乃出家人。」时乞食比丘闻此语,嫌责跋难陀释子:「云何自为身乞求如是美食?」时乞食比丘食讫,还至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向诸比丘说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「云何自为身乞如是美食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释子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跋难陀释子!自为身乞求如是美食?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释子已,告诸比丘:「跋难陀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有如是美食乳酪鱼及肉,若比丘如是美食自为身索食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病比丘,闻此语已皆畏慎不敢乞,不敢为病比丘乞,得食已不敢食。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病比丘乞,彼人亦听为病比丘乞,乞得已听食之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得好美饮食乳酪鱼及肉,若比丘如此美饮食,无病自为身索者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美食者,乳酪、鱼及肉。
病者,乃至一坐间不堪食竟。
若比丘无病,自为身乞如此美食,食咽咽波逸提。
比丘尼,突吉罗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病人自乞、为病人乞,乞得而食;或己为彼、彼为己;若不乞而得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竟)
尔时佛将千二百五十弟子,从拘萨罗国游行来至舍卫国,尔时诸檀越供养佛及众僧大得饼食。时世尊告阿难:「汝与众僧分此饼。」阿难即受教,以饼分与众僧,分已故有余在。世尊复告阿难:「以此余饼与乞人。」阿难即受教,人与一饼。时彼乞儿众中有一裸形外道家女,颜貌端正,时阿难赋饼,饼粘相着,谓是一饼与此女人。此女人即问傍人言:「汝得几饼?」时彼报言:「我得一饼。」彼即复还问:「汝得几饼?」报言:「我得二饼。」时彼妇女即语此女言:「彼与汝私通,何得不与汝二饼也?」时阿难闻此语即怀愁忧,诸比丘闻亦复不乐。时彼会中有一梵志,在此食已便向拘萨罗国,道逢一笃信瞻相婆罗门,即问言:「汝从何来?」报言:「我从舍卫国来。」复问:「云何舍卫国中乞求饮食可得不?复可得持行不?」报言:「所索可得。」复问言:「从谁间得耶?」报言:「秃头居士边得。」复问:「何者是秃头居士?」报言:「沙门瞿昙是。」婆罗门问言:「汝是何人?食他食已发此恶言也。」彼婆罗门至僧伽蓝中,如所闻事语诸比丘。时诸比丘以此二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告言:「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与裸形外道,若男、若女食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诸余外道等皆有怨言:「一二外道有过,我曹复有何过而不得食耶?」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若诸比丘欲与食者,当置地与,若使人与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,外道男、外道女自手与食者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外道者,裸形异学人。
波私波罗阇者,在此众外出家者是。
佉阇尼食者,根食乃至果食油食乃至磨细末食。
食者,饭、麨、乾饭、鱼及肉。
若比丘,裸形外道若男、若女,自手与食者,波逸提。若与而受者,波逸提。与而不受者,突吉罗。方便欲与而不与还变悔者,一切突吉罗。
比丘尼,突吉罗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舍着地与;若使人与;若与父母、与塔作人、别房作人,计作食价与;若为力势强夺去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一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舍卫城中有一豪族长者,与跋难陀释子知旧亲友,彼作如是念言:「若跋难陀释子来入此城者,当为跋难陀故饭食众僧。」于异时跋难陀释子来入城中,长者闻来至,即遣人诣僧伽蓝中,语诸比丘:「明日请食。」即于其夜办具种种甘馔饮食,明日清旦往白时到。时诸比丘到时着衣持钵,诣长者家就座而坐,诸比丘语长者言:「众僧已集,饮食办者可时施设。」长者报言:「诸尊小留待,须跋难陀释子至。」诸比丘报言:「众僧已集,若饮食已办者便可施设。何须留待?日时晚过,恐诸比丘不得具足满食。」时长者白诸比丘:「我先有誓愿,若跋难陀释子来入此城者,我当为跋难陀释子饭食众僧,愿诸尊小留待跋难陀。」尔时跋难陀小食时乃更诣余家,日时垂欲过方来。时诸比丘见时欲过,虽得饮食竟不满足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「云何跋难陀释子,小食时更诣余家,时垂欲过方来,使诸比丘饮食不得满足耶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释子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跋难陀释子!小食时到余,家时欲过方来,使诸比丘不得满足食耶?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释子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先受请,小食时至余家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尔时罗阅城中有一大臣,与跋难陀释子知旧亲友。时彼大臣于异时大得甘果,即勅一人言:「跋难陀释子是我知旧亲友,汝可持此果往至僧伽蓝中示之,语言:『我与汝知旧,可持此果众僧中分布。』」时彼使人即持果诣僧伽蓝中,白诸比丘:「大德!此是僧新果。」诸比丘语言:「若与众僧者便可赋之。」其人报言:「罗阅城中大臣勅我言:『汝持此果诣僧伽蓝中,示跋难陀释子,令赋与僧。』今须跋难陀释子至,当赋与僧。」时跋难陀后食已方诣余家,时过乃还,使众僧不得食新果。时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言:「云何后食已方诣余家,时过乃还,使诸比丘不得食新果也。」诸比丘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呵责跋难陀释子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跋难陀释子!后食已更诣余家,时过方还,使诸比丘不得食新果。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已,告诸比丘:「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先受请,前食后食诣余家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诸比丘结戒。
尔时罗阅城中众僧大有请处,诸比丘皆畏慎,不敢入城受请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相嘱授入城。」比丘不知当嘱授谁。佛言:「当嘱授比丘,若独处一房中当嘱授比近住者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先受请已,前食后食诣余家不嘱授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诸比丘结戒。
时病比丘,先语檀越家作羹、作粥、作饭,彼畏慎不敢入城,恐犯食后至余家。白佛,佛言:「听病比丘不嘱授得入。自今已去应如是说戒:若比丘先受请,前食后食至余家,不嘱授余比丘,除时因缘,波逸提。是中时者,病时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比丘作衣时到,或须大釜、或须小釜、或须瓶、或须杓、或须[土*瓦]、或须斧、或须盂、或须盆、或须小椀、或须铫、或须绳、或须衣悬、或须伊尼延陀、或须毛氀。诸比丘皆畏慎不敢入城,恐犯不嘱授入村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作衣时不嘱授入村。自今已去当如是结戒:若比丘先受他请已,前食后食诣余家,不嘱授余比丘,除余时,波逸提。余时者,病时、作衣时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比丘施衣时到,或有已得施衣处、或有方当求索,彼畏慎不敢入城,恐犯不嘱授入城。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布施衣时不嘱授入城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先受请已,前食后食诣余家,不嘱授余比丘,除余时,波逸提。余时者,病时、作衣时、施衣时,是谓余时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前食者,明相出至食时是。
后食者,从食时至日中是。
家者,有男子、女人所居也。
余比丘者,同一界共住也。
病者如上。
作衣时者,自恣竟,无迦絺那衣一月,有迦絺那衣五月,乃至衣上作一马齿缝是也。
施衣时者,自恣竟,无迦絺那衣一月,有迦絺那衣五月,除此已余时劝化作食并施衣者是也。
若比丘嘱授欲诣村,而中道还,失前嘱授;后若欲去者当更嘱授。若比丘嘱授欲诣村,不至所嘱授处,乃更诣余家,失前嘱授;若欲往,应更嘱授而去。若嘱授至白衣家,乃更至库藏处及聚落边房,若至比丘尼僧伽蓝中,若即白衣家还出,失前嘱授;应更嘱授而往。
若比丘先受请已,前食后食诣余家,不嘱授比丘入村间,除余时,波逸提。若一脚在门内、一脚在门外,方便庄严欲去而不去者,一切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病时、作衣时、施衣时,嘱授比丘。若无比丘不嘱授,至余库藏聚落边房,若至比丘尼僧伽蓝,至所嘱白衣家,若众多家敷坐具请比丘,若为力势所持,或命难、梵行难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二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尊者迦留陀夷,本处俗时有同友白衣妇,颜貌端正名曰斋,迦留陀夷亦复颜色端正。时迦留陀夷系意在彼斋忧婆私所,斋忧婆私亦系意在迦留陀夷所。时迦留陀夷到时着衣持钵,往至斋忧婆私家就座而坐,时斋忧婆私洗浴庄严其身,夫主心极爱敬未曾相离。夫主问迦留陀夷言:「欲须何等耶?」报言:「我须食。」其夫即语妇言:「出食与之。」妇即如言与食。迦留陀夷食已坐住不去,其夫语迦留陀夷言:「汝向者言须食,已与汝食竟,何以不去耶?」时斋忧婆私现相令其不去。时彼夫主瞋责迦留陀夷言:「比丘妨我,向言须食,食已何故不去,更欲作何等?我今舍汝出去,随汝在后欲何所作。」时彼夫主瞋恚作是语已便出去。时有乞食比丘来至其家,时乞食比丘复嫌责迦留陀夷言:「汝云何在食家中安坐?」尔时乞食比丘还出舍卫城到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向诸比丘说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迦留陀夷言:「汝云何在食家中安坐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知而故问迦留陀夷言:「汝实在食家中安坐耶?」对曰:「实尔。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在食家中有宝安坐?」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已,告诸比丘:「此愚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宝强安坐者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食者,男以女为食、女以男为食,是名为食。
家者,如上说。
宝者,车璩、马瑙、真珠、虎珀、金银。
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宝舒手得及户应坐;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宝强安坐者,波逸提。盲而不聋者,突吉罗。聋而不盲者,亦突吉罗。立而不坐者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。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入食家中有宝舒手及户处坐,若有二比丘为伴,若有识别人,或有客人在一处不盲不聋、不聋不盲,或从前经过不住,或卒病发倒地,或为力势者所持,或被系闭,或命难、或梵行难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三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尊者迦留陀夷,本处俗时有白衣同友妇名曰斋,颜貌端正,迦留陀夷亦颜貌端正。时迦留陀夷系意在斋忧婆私,斋忧婆私亦系意在迦留陀夷所。尔时尊者迦留陀夷,到时着衣持钵,往至斋忧婆私家,自念言:「世尊作如是语:『食家中有宝不应安坐,应在舒手及户处坐。』」即便在户扇后坐。时迦留陀夷与斋忧婆私共语,时有乞食比丘来至彼家,闻迦留陀夷语声嫌责言:「云何在食家中有宝屏处坐,令我等不知为何所作?」时乞食比丘出还舍卫城至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具白诸比丘。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迦留陀夷言:「云何在食家中有宝屏处坐?」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知而故问迦留陀夷:「汝审在食家中有宝在屏处坐语耶?」答言:「实尔。世尊!」世尊尔时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在食家中有宝在屏处坐耶?」呵责迦留陀夷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诸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食家中有宝在屏处坐者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说。
食者,女是男食、男是女食。
宝者,车璩、马瑙、真珠、虎珀、金银。
屏处者,若树、牆壁、篱栅、若衣障及余物障。
彼比丘入食家中有宝屏处坐,使舒手得及户,令乞食比丘见。若比丘食家中有宝在屏处坐者,波逸提。盲而不聋,突吉罗。聋而不盲,突吉罗。立而不坐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在食家中有宝坐,舒手得及户,使乞食比丘见;若有二比丘为伴;若有识别人在边;或有客人在一处不盲不聋;或从前过不住,或卒病倒地,或力势者所持,或被系闭,或命难、或梵行难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四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尊者迦留陀夷,本处俗时有白衣亲友妇名曰斋,颜貌端正,迦留陀夷亦颜貌端正。时迦留陀夷系意在斋优婆私所,斋优婆私亦系意在迦留陀夷所。尔时尊者迦留陀夷到时着衣持钵,往至斋优婆私家,在露地共一处坐语。有一乞食比丘来至其家,见迦留陀夷与斋忧婆私共露地一处坐语,即嫌责尊者迦留陀夷言:「云何与斋忧婆私露地共一处坐语耶?」时乞食比丘舍卫城中食已,还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语诸比丘。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迦留陀夷言:「云何在斋忧婆私家露地共一处坐语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知而故问迦留陀夷:「汝实与斋忧婆私露地共一处坐语耶?」答言:「实尔。世尊!」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、所不应为。云何迦留陀夷,在斋忧婆私家露地共一处坐语耶?」呵责迦留陀夷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独与女人露地坐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女人者,人女有智、命根不断。
独者,一女人、一比丘。
屏处者,见屏处、闻屏处。见屏处者,若尘雾黑闇不见面。闻屏处者,常语不闻声。
彼比丘独与女人露地共一处坐,波逸提。若盲而不聋,突吉罗。若聋而不盲,突吉罗。若立不坐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有二比丘为伴;若有识别人在边;或有客人在一处不盲不聋;或从前过不住;或卒病倒地;或为力势所持;或被系闭;或命难、或梵行难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五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跋难陀释子与余比丘共斗欲求忏悔,跋难陀结恨在心。后于异时跋难陀释子语彼比丘言:「汝随我行到村中,当与汝食。」比丘报言:「尔。」时跋难陀到时着衣持钵,与彼比丘俱入舍卫城中,将至无食处,周回遍行。余有少时在,跋难陀念言:「若此比丘出舍卫城至祇桓中,日时已过。」跋难陀语彼比丘言:「未曾有汝是大恶人。」比丘问言:「我作何等过?」跋难陀报言:「今由汝故併使我不得食。长老速去!我共汝若坐、若语不乐,我独坐独语乐。」跋难陀语彼比丘已,便入舍卫城中有食处而食。时彼比丘出舍卫城到祇洹精舍,日时已过,不得食乏极。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「云何语余比丘言:『将汝至聚落,与汝食。』竟不与比丘食,便语言:『汝速去!我共汝若坐、若语不乐,我独坐独语乐。』遣彼比丘还祇洹中,日时过,竟不得食乏极。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,集比丘僧呵责跋难陀释子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将余比丘言:『与汝食。』竟不与食,便语言:『汝速去!我共汝若坐、若语不乐,我独坐独语乐。』使彼比丘入祇洹中,日时过,不得食乏极耶?」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释子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语余比丘如是语:『大德!共至聚落,当与汝食。』彼比丘竟不教与是比丘食,语言:『汝去!我与汝一处若坐、若语不乐,我独坐独语乐。』以此因缘非余方便遣他去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村者,四种村,如上。
食者,时食。
彼比丘语此比丘言:「至聚落间与汝食。」彼竟不与比丘食,便语言:「汝去!我与汝若坐、若语不乐,我独坐独语乐。」彼方便遣去,舍见处闻处,波逸提。舍见处至闻处,突吉罗。舍闻处至见处,突吉罗。方便遣去,自舍见处闻处,波逸提。舍见处至闻处、舍闻处至见处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与食遣去;若病、若无威仪,人见不喜者,语言:「汝去!我当送食至僧伽蓝中。」彼若破戒、破见、破威仪;若众中所举;若被摈、若应摈;若见命难、净行难方便遣去;不以嫌恨故遣去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六竟)
尔时佛在释翅搜迦维罗卫尼拘律园中。尔时摩呵男释种请众僧供给药,彼恭敬上座施与好者,求者亦与、不求者亦与。时六群比丘自相谓言:「此摩诃男释种子!请众僧供给药,彼恭敬上座施与好者,于我等无恭敬心,恶者施与我等,求索犹不见与况不求而得?」自相谓言:「我等当往诣其家,求索难得所无有药。」于是即往诣其家语言:「我等须如是如是药。」摩诃男报言:「若我家中有者当相与,若无者当为诣市求买供给。」六群比丘报言:「汝家可无如是如是药耶?」摩诃男报言:「我家有者当相与,无者当为诣市求索相与。」时六群比丘复语言:「汝请众僧供给药,恭敬上座与好者,求者与之,不求者亦与之。与下座恶者,又不殷勤恭敬,求索而不见与,况不求而得。汝家中所无有,而请众僧与药,汝有爱又复妄语。」摩诃男报言:「我先有要誓,请众僧家中所有者随供给之,若无者当诣市求索与。汝今云何言:『我有爱是妄语人,无有至诚耶?』长老去!我自今已去,不复能供给众僧药也!」尔时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六群比丘言:「摩诃男释子!信乐恭敬、供给好药、布施常供给众僧药。云何汝等骂詈言:『他有爱妄语。』使断众僧药耶?」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呵责六群比丘言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摩诃男释子有信心,好乐布施常供给众僧药,而汝等骂詈言:『有爱妄语。』使断众僧药耶?」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,告诸比丘言:「此六群比丘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,应受四月请、因缘请与药,若过受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病比丘,有畏慎心不敢过受药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病比丘过受药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无病,受四月请与药,过受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居士常请诸比丘与药,诸比丘有畏慎心,不敢受常请供给药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受常请供给药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无病,受四月请与药,若过受,除常请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摩诃男释子复作是念:「我宁可以一人二人故断众僧药耶?今故应当更请众僧供给药。」作是念已即便至僧伽蓝中。请诸比丘言:「愿诸大德僧受我请供给药。」诸比丘各各有畏慎心,不敢受更请与药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受更请给药。」诸比丘便计前日数,白佛,佛言:「不应计前日数,应从断药还与已来日从此为数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无病受四月请与药,若过受,除常请、更请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时诸居士请诸比丘与分药,诸比丘畏慎不敢受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受分药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无病受四月请与药,若过受,除常请、更请、分请与分药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尔时诸居士请比丘与尽形寿药,诸比丘畏慎不敢受尽形寿药。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听诸比丘受尽形寿药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:若比丘受四月请与药,无病比丘应受请。若过受,除常请、更请、分请、尽形寿请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四月者,夏四月也。
因缘者,药请也。
病者,医所教服药者也。
常请者,其人作如是言:「我常与药。」
更请者,断已后复更与请。
与分药者,持药至僧伽蓝中分与。
尽形寿请者,其人言:「我当尽形寿与药。」
请者有四种:或有请夜有限齐、药无限齐,或有请药有限齐、夜无限齐,或有请药有限齐夜亦有限齐,或有请夜无限齐药无限齐。云何请夜有限齐、药无限齐?彼作夜分齐不作药分齐:「我与尔许夜药。」是谓请夜有分齐、药无分齐。云何请药有分齐、夜无分齐?彼作药分齐、不作夜分齐,作如是言:「我与如是药。」是为请药有分齐、夜无分齐。云何请夜有分齐药亦有分齐?彼作夜分齐、药分齐,作如是言:「尔许夜与如是药。」是谓请夜有分齐、药有分齐。云何请夜无分齐药无分齐?彼不作夜分齐、药分齐,作如是言:「我请汝与药。」是谓请夜及药俱无分齐。是中请夜有分齐药无分齐、夜有分齐药有分齐,应夏四月受请。是中药有分齐夜无分齐、夜无分齐药无分齐,应随施时受。彼比丘无病,应受夏四月与药,若过受,除常请、更请、分请、尽形寿请,咽咽波逸提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受四月请与药,病者过受请,常请、更请、分请、尽形寿请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七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王波斯匿土境民人反叛,时王自领六军征罚,时六群比丘往至军中观看军阵。时王波斯匿语言:「诸尊!在此军中欲何所为?」六群报言:「我无所作,来看军阵耳!」时波斯匿王闻已心甚不悦,王复问言:「今者欲何所至耶?」六群报言:「我等欲诣舍卫国见佛。」时王语言:「若至舍卫国者,持我名礼拜问讯世尊言:『起居轻利,游步康强,教化有劳耶?今持此一裹石蜜奉上世尊。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』」尔时六群比丘,即往舍卫国诣祇桓精舍,礼世尊足已在一面坐,即称波斯匿王名,言:「礼拜问讯世尊,起居轻利,游步康强,教化有劳耶?以此一裹石蜜奉上世尊。」即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呵责六群比丘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汝等痴人!乃观王者军阵势力耶?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往观军阵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
尔时波斯匿王土境人民反叛,有大臣兄弟二人:兄名利师达,弟名富罗那。王使此二人领军征罚,此二人渴仰欲见比丘,即遣使往请比丘:「大德来!我欲相见。」诸比丘皆有畏慎心言:「世尊制戒,若比丘往观军阵者,波逸提。」时诸比丘往白世尊,世尊告言:「若须,有所白,若有请唤者听往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往观军阵,除余时因缘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阵者,若戏若斗。
军者,或一军、二军、三军、四军。一军者,一象军、一马军、一车军、一步军也。若纯有马军、纯象军、步军、车军也。二军者,二象、二马、二车、二步,或有象马、或象车,或象步、或马车,或马步、或车步也。三军者,三象、三马、三车、三步也,或象马车、或象马步、或马车步也。四军者,四象、四马、四车、四步也,或象马车步也。
彼比丘往观军阵,从道至道、从道至非道、从非道至道、从下至高、从高至下,去而见者,波逸提。不见者,突吉罗。若方便庄严欲观而不去者,一切突吉罗。若比丘先在道行、军阵后至,比丘应下道避,若不避者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比丘有事往;若被请去;或力势者将去;若先前行,军后至,下道避;若水陆道断;贼难、恶兽难、水大涨;若为势力所系缚去;或命难、梵行难,不下道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八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六群比丘时有因缘至军中宿,时诸居士见自相谓言:「我等为恩爱故在此宿耳!而此沙门复在此何为耶?」尔时诸比丘闻,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六群比丘言:「世尊制戒有时因缘乃得至军中,汝等云何乃于军中止宿耶?」尔时诸比丘往至世尊所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呵责六群比丘:「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六群比丘!有时因缘得至军中,汝等何事乃在军中宿耶?」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,告诸比丘:「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有因缘,听至军中二宿、三宿,过者,波逸提。」
比丘义如上。
若比丘有因缘欲至军中,得二宿住,至第三宿明相未出时,应离见闻处。彼比丘军中二宿已,至第三宿明相未出,不离见闻处,明相出,波逸提。若离见处至闻处,突吉罗。离闻处至见处,突吉罗。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得二宿已,至第三宿明相未出,离见闻处;若水陆道断;若恶兽难、盗贼难、水大涨、为势力者所执留;或被系闭;或梵行难、命难,得至二宿,军中住至三宿,明相未出,不离见闻处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四十九竟)
四分律卷第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