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阿含经卷第三十七
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
(一四九)梵志品何欲经第八(第三念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生闻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「瞿昙!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」
世尊告曰:「恣汝所问。」
梵志即便问曰:「瞿昙!刹利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刹利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所立以刀,依于人民,以自在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问曰:「瞿昙!居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居士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立以技术,依于作业,以作业竟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问曰:「瞿昙!妇人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妇人者,欲得男子,行于严饰,立以儿子,依于无对,以自在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问曰:「瞿昙!偷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偷劫者,欲不与取,行隐藏处,所立以刀,依于闇冥,以不见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问曰:「瞿昙!梵志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梵志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立以经书,依于斋戒,以梵天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问曰:「瞿昙!沙门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沙门者,欲得真谛,行于智慧,所立以戒,依于无处,以涅槃为讫。」
生闻梵志白曰:「世尊!我已知。善逝!我已解。世尊!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,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」
佛说如是。生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何欲经第八竟(四百二十二字)
(一五〇)中阿含梵志品郁瘦歌逻经第九(第三念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加兰哆园。
尔时,郁瘦歌逻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「瞿昙!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」
世尊告曰:「恣汝所问。」
郁瘦歌逻梵志即便问曰:「瞿昙!梵志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瞿昙!梵志为梵志施设奉事,梵志应奉事梵志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应奉事梵志。瞿昙!此四种姓应奉事梵志。瞿昙!梵志为刹利施设奉事,刹利应奉事刹利,居士、工师亦应奉事刹利。瞿昙!此三种姓应奉事刹利。瞿昙!梵志为居士施设奉事,居士应奉事居士,工师亦应奉事居士。瞿昙!此二种姓应奉事居士。瞿昙!梵志为工师施设奉事,工师应奉事工师,谁复下贱,应施设奉事工师,唯工师奉事工师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诸梵志颇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不知也。瞿昙!但诸梵志自作是说,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」
世尊告曰:「梵志!犹如有人,强与他肉,而作是说:『士夫可食,当与我直。』梵志!汝为诸梵志说亦复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云何奉事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」
世尊告曰:「梵志!若更有梵志来,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我问彼梵志:『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』
「梵志!彼梵志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答我曰:『瞿昙!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」
世尊告曰:「梵志!若更有梵志来,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我问彼梵志:『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』
「梵志!彼梵志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亦如是答我曰:『瞿昙!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!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』」
郁瘦歌逻梵志白曰:「瞿昙!梵志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瞿昙!梵志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!梵志为梵志施设乞求自有财物,若梵志轻慢乞求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!梵志为梵志施设乞求自有财物,若梵志轻慢乞求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
「瞿昙!梵志为刹利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!梵志为刹利施设弓箭自有财物,若刹利轻慢弓箭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!梵志为刹利施设弓箭自有财物,若刹利轻慢弓箭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
「瞿昙!梵志为居士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!梵志为居士施设田作自有财物,若居士轻慢田作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!梵志为居士施设田作自有财物,若居士轻慢田作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
「瞿昙!梵志为工师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!梵志为工师施设麻自有财物,若工师轻慢麻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!梵志为工师施设麻自有财物,若工师轻慢麻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,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诸梵志颇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不知也。瞿昙!但诸梵志自说,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告曰:「梵志!犹如有人,强与他肉,而作是说:『士夫可食,当与我直。』梵志!汝为诸梵志说亦复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如是,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颇有梵志于此虚空不着、不缚、不触、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梵志于此虚空不着、不缚、不触、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如是。」
「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颇有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如是。」
「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『汝等共来!若有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』梵志!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彼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」
「如是。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『汝等共来!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栴檀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。』梵志!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栴檀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当以燥猪狗槽、伊兰檀木及余弊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彼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。」
「如是。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,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,为彼火独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为彼火独无[火*佥]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作火事耶?为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若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者,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独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为火事者,终无是处。若彼火独无[火*佥]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为火事者,亦无是处。但,瞿昙!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」
「如是。梵志!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」
世尊问曰:「梵志!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,彼或有人以燥草木着其火中,生[火*佥]、生色、生热、生烟,颇有[火*佥]、色、热、烟,[火*佥]、色、热烟而差别耶?」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「瞿昙!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,彼若有人以燥草木着其火中,生[火*佥]、生色、生热、生烟,我于彼火[火*佥]、色、热、烟,[火*佥]、色、热、烟,不能施设有差别也。」
世尊告曰:「梵志!如是我所得火,所得不放逸,能灭放逸及贡高慢,我于此火,火亦不能施设有差别也。」
郁瘦歌逻梵志白曰:「世尊!我已知。善逝!我已解。世尊!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,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」
佛说如是。郁瘦歌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郁瘦歌逻经第九竟(三千五百八十五字)
(一五一)中阿含梵志阿摄惒经第十(第三念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「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,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」彼作是念:「诸贤!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?」彼复作是念:「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」「诸贤!可共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向说此事,随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说,我等当受。」
于是,拘萨罗众多梵志即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曰:「摩纳!我等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,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』我等作是念:『诸贤!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?』我等复作是念:『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』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诸梵志曰:「诸贤!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。」
拘萨罗众多梵志语曰:「摩纳!汝未有屈事,未可豫自伏。所以者何?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」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拘萨罗众多梵志默然而受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与彼拘萨罗众多梵志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「瞿昙!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」
世尊告曰:「摩纳!恣汝所问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便问曰:「瞿昙!诸梵志等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未知沙门瞿昙当云何说?」
世尊告曰:「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摩纳!颇闻余尼及劒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我闻余尼及劒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也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于此虚空不着不缚,不触不碍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为不然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梵志于此虚空不着不缚,不触不碍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」
「如是,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『汝等共来!若生刹利族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』摩纳!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彼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『汝等共来!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栴檀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。』摩纳!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栴檀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当以燥猪狗槽及伊兰檀木及余弊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彼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。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为彼火独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为彼火独无[火*佥]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作火事耶?为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鑽鑽之,生火长养者。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独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为火事者,终无是处。若彼火独无[火*佥]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为火事者,亦无是处。瞿昙!但彼一切火皆有[火*佥]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「瞿昙!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。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」
世尊告曰:「摩纳!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摩纳!犹若如火,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;若因木生者,即木火数;若因草粪薪生者,即薪火数。如是,摩纳!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,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若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汝云何说?彼为刹利,为梵志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刹利,亦不说梵志。瞿昙!我但说彼他身。」
「如是。摩纳!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若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汝云何说?彼为梵志,为刹利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梵志,亦不说刹利。瞿昙!我但说彼他身。」
「如是,摩纳!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」
世尊问曰:「摩纳!于意云何?若人有众多草马,放一父驴,于中一草马与父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,汝云何说?彼为驴,为马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若有马与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,我不说彼驴,亦不说马,瞿昙!我但说彼骡也。」
「如是,摩纳!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」
世尊告曰:「摩纳!乃往昔时有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:『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』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闻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已,着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繖,着白衣变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。
「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有一仙人,见阿私罗仙人提鞞逻着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繖,着白衣变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。见已,往诣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所,便作是语:『诸贤!今有一人着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繖,着白衣变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,我等宁可共往呪之:「汝作灰汝作灰耶?」』
「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即往诣彼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所,到已,共呪:『汝作灰,汝作灰。』如其呪法呪之,汝作灰汝作灰者,如是如是,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。彼众多仙人便作是念:『我等本呪汝作灰汝作灰者,彼即作灰。我今呪此人汝作灰汝作灰,我等如其呪法呪此人,此人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,我宁可问。』即便问之:『汝为是谁?』阿私罗仙人提鞞逻答曰:『诸贤!汝等颇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耶?』答曰:『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。』复语曰:『我即是也。』彼众多仙人即共辞谢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曰:『愿为忍恕,我等不知尊是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耳。』
「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语诸仙人曰:『我已相恕。汝等实生恶见:「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」』彼诸仙人答曰:『如是。』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『汝等为自知己父耶?』彼诸仙人答曰:『知也。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,彼父复父,乃至七世父,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。』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『汝等为自知己母耶?』彼诸仙人答曰:『知也。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,彼母复母,乃至七世母,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。』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『汝等颇自知受胎耶?』彼诸仙人答曰:『知也。以三事等合会受胎,父母合会,无满堪耐,香阴已至。阿私罗!此事等会,入于母胎。』
「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『颇知受生为男?为女?知所从来?为从刹利族来?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族来耶?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耶?』彼诸仙人答曰:『不知。』阿私罗复语彼仙人曰:『诸贤!不见不知此者,汝等不知受胎,谁从何处来?为男为女?为从刹利来?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来?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?然作是说:「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」』摩纳!彼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为阿私罗仙人提鞞逻如是善教善诃,不能施设清净梵志,况汝师徒着皮草衣?」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世尊面诃诘啧,内怀愁慼,低头默然,失辩无言。
「于是,世尊面诃诘啧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已,复令欢悦,即便告曰:『摩纳!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二不学问。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』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好学问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。」
世尊复问曰:「摩纳!复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然不精进,喜行恶法,二不学问,然好精进,喜行妙法。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「瞿昙!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虽不学问,而好精进,喜行妙法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。」
世尊告曰:「摩纳!汝先称叹学问,后称叹持戒。摩纳!我说四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汝亦说四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。」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即从坐起,欲稽首佛足。尔时,彼大众唱高大音声:「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祐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如沙门瞿昙说,四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令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,亦说四种姓皆悉清净。」
尔时,世尊知彼大众心之所念,告曰:「止!止!阿摄惒逻延多那!但心喜足,可还复坐,我当为汝说法。」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,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坐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是时,拘萨罗众多梵志还去不远,种种言语责数阿摄惒逻延多那:「欲何等作?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犹如有人,为眼入林中,而反失眼还。阿摄惒逻延多那!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犹如有人,为饮入池,而反渴还。阿摄惒逻延多那!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阿摄惒逻延多那!欲何等作?」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拘萨罗众多梵志曰:「诸贤!我前已说:『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。』」
佛说如是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阿摄惒经第十竟(四千四百一十三字)
中阿含经卷第三十七(八千四百二十字)
中阿含经梵志品第二竟(二万五千一百九十八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