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十六
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
恶性违谏学处第十三
尔时薄伽梵在憍闪毗国瞿师罗园。时具寿阐陀既犯罪已不如法说悔,时亲友苾刍见其如是,为欲令其利益安乐,告言:「具寿阐陀!汝所犯罪应如法说悔。」答言:「若犯罪者,彼即自当如法说悔。」亲友告曰:「汝身犯罪,欲令谁悔?」答曰:「有追悔者彼当说悔。」告曰:「汝既犯罪,应生追悔。」答曰:「诸具寿!莫向我说若好、若恶,我亦不向诸具寿说若好、若恶。具寿止!莫劝我、莫论说我。诸具寿!汝种种姓、种种类而来出家,犹如种种树叶风吹一处。然具寿等亦复如是,因我世尊证无上觉,汝种种姓族来求出家。」时苾刍闻彼阐陀作如是说,咸生嫌贱作如是语:「云何苾刍与诸苾刍,同一佛法、同一学处,如法如律他谏悔时,自身不受谏语?」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告曰:「汝诸苾刍!应别谏阐陀,若更有余类,亦应如是谏:『汝阐陀!与苾刍同一佛法、同一学处,如法如律而谏悔时,莫自身不受谏语。具寿!自身当受谏语。诸苾刍如法如律谏汝,汝亦如法如律谏诸苾刍,展转相谏、展转相教、展转说悔,如是如来、应、正等觉苾刍僧众便得增长。具寿!汝莫违谏。』」时诸苾刍闻佛教已,白佛言:「如是。世尊!」即如佛教谏彼阐陀,广说如前,乃至汝莫违谏。时诸苾刍别谏之时,具寿阐陀如前所说坚执而住,云:「唯此事实,余皆虚妄。」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:「大德!我等如佛所教,已作别谏谏彼阐陀,彼苾刍如前所说坚执而住,云:『我所言,其事实尔,余皆虚妄。』」世尊告曰:「汝等应作白四羯磨谏彼阐陀,若更有余亦应如是谏。敷座鸣揵稚如常集众,众集已令一苾刍应如是作:
「『大德僧伽听!此具寿阐陀,诸苾刍于佛所说学处经中如法如律正谏之时,自不受语作如是说:「汝诸具寿!莫向我说若好、若恶,我亦不向诸具寿说乃至少许若好、若恶。诸具寿止!莫谏我。」时诸苾刍便为别谏。别谏之时,阐陀遂便坚执其事,作如是语:「我说是实,余皆虚妄。」若僧伽时至听者,僧伽应许僧伽今以白四羯磨谏彼阐陀:「汝具寿阐陀,诸苾刍于佛所说学处经中如法如律正谏之时,莫自身不受谏语作如是说:『诸具寿!莫向我说若好若恶,我亦不向诸具寿说,乃至少许若好若恶。』具寿阐陀!汝今应舍自身不受谏语,白如是。」』次作羯磨。
「『大德僧伽听!此具寿阐陀,诸苾刍于佛所说学处经中如法如律正谏之时,自不受语作如是说:「汝诸具寿!莫向我说若好若恶,我亦不向诸具寿说,乃至少许若好若恶。诸具寿止!莫谏我。」时诸苾刍便为别谏。别谏之时,阐陀遂便坚执其事,作如是语:「我说是实,余皆虚妄。」僧今以白四羯磨谏彼阐陀:「诸苾刍于佛所说学处经中如法如律正谏之时,莫自不受谏语作如是说:『诸具寿!莫向我说若好、若恶,我亦不向诸具寿,说乃至少许若好若恶。』具寿阐陀!汝今应舍自身不受谏语。」若诸具寿忍许,僧与具寿阐陀作白四羯磨晓喻其事:「汝具寿阐陀!诸苾刍于佛所说学处经中如法如律正谏之时,莫自身不受谏语。具寿!自身当受谏语。诸苾刍如法如律谏具寿,具寿亦如法如律谏诸苾刍,如是如来、应、正等觉苾刍僧众便得增长,谓由展转相谏、展转相教、展转说悔故。汝具寿阐陀!应舍自身不受谏语、违僧谏事。」者默然,若不许者说。此是初羯磨。』第二、第三亦如是说。」结文准知。
时诸苾刍受佛教已,依法而谏当谏之时,阐陀苾刍如前所说,而云:「我说实尔,余皆虚妄。」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:「大德!我等奉教以白四法谏阐陀时,然彼不受谏语,而云:『我说实尔,余皆虚妄。』」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,知而故问,广说如前:「汝阐陀!何故坚执不舍?」种种呵责已,乃至「我观十利,为诸弟子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恶性不受人语,诸苾刍于佛所说戒经中如法如律劝诲之时,不受谏语,言:『诸大德!莫向我说少许若好、若恶,我亦不向诸大德说若好、若恶。诸大德止!莫劝我、莫论说我。』诸苾刍语是苾刍言:『具寿!汝莫不受谏语,诸苾刍于戒经中如法如律劝诲之时,应受谏语。具寿如法谏诸苾刍,诸苾刍亦如法谏具寿,如是如来、应、正等觉佛声闻众便得增长共相谏诲。具寿!汝应舍此事。』诸苾刍如是谏时,舍者善。若不舍者,应可再三殷勤正谏,时随教应诘令舍是事。舍者善,若不舍者僧伽伐尸沙。」
若复苾刍者,谓是阐陀,若更有余如是流类。
恶性不受人语者,若善苾刍以随顺言不违正理正劝谏时,自用己情不相领纳。
诸苾刍者,谓此法中人。
于佛所说戒经中者,佛谓大师,于戒经中说四波罗市迦、十三僧伽伐尸沙、二不定、三十泥萨祇波逸底迦、九十波逸底迦、四波罗底提舍尼众多学法、七灭诤法。经者,是比次略诠义。依如是等法律劝诲之时,不受他语自守恶性坚执而住。
诸大德莫向我说若好若恶等者,谓好事不须劝、恶事勿相遮,此等皆是别谏之词。
大德止者,更重殷勤彰不受语,乃至三谏广说如前。
此中犯相其事云何?知诸苾刍如法谏时,得罪轻重亦如前说。
时诸苾刍咸皆有疑,白佛言:「世尊!此阐陀苾刍有何因缘,依託如来族望势力,对诸善好苾刍前自恃傲慢作[夌*欠]辱语?」佛告诸苾刍:「阐陀苾刍非但今日恃託我故慢诸苾刍,于过去世亦恃託我,于诸善好婆罗门居士中,自衒己身亦为憍慢。汝今应听!于往昔时石砌城中,有婆罗门名曰月子,于同类族娶女为妻,未久之间便诞一息,与其立字名为月光。年渐长大,颇知家业。后于异时,其婆罗门身婴病苦,彼之妻子舍而不问。其家有婢作如是念:『此婆罗门于日日中百过举手,以求衣食资给我等,今遭病苦妻子不问。彼既是我曹主,不相看侍是所不应。』即便往诣医人之处,告言:『贤首!仁识月子婆罗门不?』医人报言:『我先曾识,今者如何?』其婢报曰:『今遭病苦,妻子不问。仁今为我,可处药方。』医人答曰:『彼之妻子既其不问,更有何人为作瞻养?』婢曰:『唯我看侍。』医人即为依病处方。婢亲供给,蒙加药饵,病得痊瘳。时婆罗门便生是念:『我遭疾苦妻子不问,我今得活皆是使女之恩,既有劬劳宁容不报。』命使女曰:『贤首!我遭病苦,妻子不问。我今得活,皆是汝恩。汝欲何求?皆随所愿。』使女答曰:『大家!若于我处存私爱者,幸能降意共我交欢。』婆罗门曰:『汝今何用作此交欢?我当与汝五百金钱,放汝为良长无贱称。』使女答曰:『大家!我虽蒙放不免贱名,有愍念心交欢是胜。』婆罗门曰:『随汝所愿,月期若过身净之时可来报我。』后于异时月期身净,即便白主:『我今身净。』是时家主共行交密,便即有娠。时婆罗门妇既自审察,知夫与婢窃有交通,即于婢所鞭打楚毒特异常时,弊衣麁食不充身口。使女自念:『岂有薄福有情託我胎内,初有娠日婆罗门妇即便于我加其杖木与恶衣食。』后时月满便诞一男,使女生念:『此是薄福有情,初有娠日婆罗门妇极加楚毒,令我衣食不自充躯,若其长大饥贫更甚。』作是念已即取孩儿,置浣盆中欲弃于外。时婆罗门见而问曰:『贤首!此浣盆内是何物耶?』答言:『无物。』婆罗门曰:『可将来看。』乃见盆内有新生孩子,问言:『汝欲弃耶?』使女悲啼而告之曰:『此薄福物,处胎之后大家即便倍增严酷,弊衣恶食不自充躯,若其长大饥贫更甚,由此因缘我今欲弃。』婆罗门曰:『此复何辜?是我之过。』美言慰喻令其收养,报其妇曰:『汝岂不忆我前遭病命在须臾,而汝及子皆不相问。我于今日得存命者,皆是使女恩养之力。汝若于此好恶共同者善,若不尔者我当立彼以为家长,汝为婢使令相供给。』时彼妇女既闻是语,即便惊慑遂生私念:『此婆罗门禀性暴恶,我不依教当被[夌*欠]辱。』报其夫曰:『我实不知,此之使女君有私爱,从今已去乃至戏笑亦不敢麁言。』而彼孩子由浣盆中欲弃于外,家人因此名作浣盆。其浣盆孩子凡所餐膳与父同食,有请唤处携以俱行。
「后于异时其婆罗门身婴疾病,告长子月光曰:『我亡之后汝无所乏,浣盆童子年在幼稚,当须忧念苦乐是同。』于时月光敬受父教。其父虽加药饵不见瘳损,因即命终。如有颂曰:
「『积聚皆消散, 崇高必堕落;
合会终别离, 有命咸归死。』
「时婆罗门既身亡已,妻子亲族悲号啼泣,以杂色缯綵严饰丧舆,送往尸林如法烧已,还归本处怀忧而住。于时月光命浣盆曰:『尔来共我一处同食。』其母报曰:『汝不应共婢儿同食。』儿告母曰:『比来常云是我之弟,如何今日忽作婢儿?』便报子曰:『汝父在时禀性暴恶,谁复敢对唤作婢儿?』于时浣盆闻斯语已,往亲母所白其母曰:『我岂实是婢所生耶?』母便报曰:『皆由往业,谁复婢儿强弱相[夌*欠]自是常事,此婆罗门妇极是恶行,汝今宜可自活他乡。』于时浣盆即便辞母客游他邑,即自改名号为月静。
「是时月静渐次游行至室罗伐城,时此城中有大臣婆罗门,唯有一女仪容端正人所乐观,年渐长成可为婚礼。时婆罗门遂作是念:『我之少女不求族望、不觅钱财、不为容色而作婚娉。若其有人能于我所学四明论善通达者,我当娉之。』是时月静客游他乡情存学业,诣婆罗门所而白之曰:『我今意欲就大师处习四明论。』问曰:『汝从何来?』答曰:『我从石砌城来。』问曰:『彼城人物汝并识不?』答云:『我识。』问曰:『汝识大婆罗门月子不?』月静闻已不觉啼泣,彼便问曰:『汝何故啼?』答云:『彼是我尊,身已亡殁。』师报之曰:『彼是我友,久与别离,今已云亡,诚可悲悼。』因即摄受。彼便锐意勤学四明,禀性聪敏未盈岁月,于所习论咸皆洞晓。时婆罗门便作是念:『我有宿愿,所生之女不求族望、不觅钱财、不为容色,若其有人能于我所学四明论善通达者,我当娉之。』即便以种种璎珞严饰其女,召命宗亲门设火祀,左手携女右手持瓶,以吉祥水注月静手,而告之曰:『摩纳婆!今我以女授汝为妻。』月静受之旋火三匝,余婆罗门同声咒愿:『愿得长寿无病,宗门吉昌。』即便广设宾会共成婚礼。为大臣爱念,捡挍家室,所有取与咸皆委付。其家巨富多有珍财,远近商人无不臻凑。
「时有石砌城商人,持诸货物到室罗伐城,便见浣盆共相谓曰:『此之浣盆今者乃作大臣女夫,善习众艺其家巨富多有资财,贫富无恒、业命何定?』时诸商人既交易已,持诸货物还石砌城,告月光云:『我于室罗伐城见汝弟浣盆,善四明论为大臣女婿,其家巨富多有财产。』彼兄闻已便告母曰:『我闻浣盆在室罗伐,势力豪富有异常人。』其母闻之情生不喜。后于异时月光家资渐见贫悴,母便告曰:『如汝前闻浣盆者是汝之弟,彼既巨富汝宜往看,所有钱财或容相济。』月光报曰:『前云婢儿,今成兄弟。』不违母命便往室罗伐城。
「于时浣盆闻有大兄其名月光,与诸商旅来至此城,即便疾往商人之处,既迎见已欢喜跪拜,而白兄曰:『我自立名名为月静,浣盆之字勿复口陈。』兄答:『如是。』便引其兄诣所住宅,报其妇曰:『此是我大兄,汝可存心好须供侍。』妇既闻已依教供给。其月光器量温雅易为共住,浣盆禀性犷暴难可祇承,于妻室处常行楚毒,于时新妇便白月光曰:『伯于家弟一乳所资,何意伯则宽恕仁慈,弟乃刚犷恶性?』伯便报曰:『家弟禀性如是,汝复未诵家咒,缘此苦楚共相煎迫。』妇言大伯:『幸愿恩慈赐我家咒。』于时月光说伽他曰:
「『明咒不惠人, 以咒换方与;
或时得承事, 或复获珍财;
若不如是者, 纵死不传授。』
「妇言:『大伯!奉上几物得称本情?』其伯答曰:『得五百金钱以咒相与。』其妇即便以五百金钱奉而礼足,请曰:『幸愿恩慈赐我家咒。』其伯报曰:『待我归日当可持来。』妇既蒙许情欣明咒,语其夫曰:『仁之家兄久至于此,何不发遣令还故居?』夫云:『贤首!汝办路粮并设饮食,我求商旅资赠行人。』即便出外求觅商旅,新妇遂持五百金钱求请法术,伯受物已即说咒曰:
「『半城人共悉, 亲族并皆知;
浣盆应默然, 莎诃更勿语。』
「说明咒已报新妇曰:『此咒义深汝当熟诵,如其我弟更鞭打时,即便报曰:「且勿行杖待我为诵家咒。」若问咒义,便可答言:「若更瞋呵,我当广说。」』其夫出外觅得商旅,如法赠送月光归乡,还来舍内。其妇生念:『我虽得咒,未知验不?我今可试。』洗浴之具并不预安,饮食所须亦不为办,夫从索水,报曰:『无水。』『我今极饥可与饮食。』报言:『食亦未作。』即便瞋怒而骂之曰:『比为兄在我不治汝。』遂便举手欲打其妻,妻曰:『君宜且止,听诵家咒。』报言:『诵看。』即说咒曰:
「『半城人共悉, 亲族并皆知;
浣盆应默然, 莎诃更勿语。』
「夫便问曰:『此之明咒,其义云何?』答曰:『若更打我,当说其义。』夫曰:『若不说义,更不相打。』浣盆从此掩气无言。
「汝诸苾刍!往时月子婆罗门者即我身是,彼浣盆者即阐陀是。往时恃我族望欺诳于人,今者还恃我宗欺诸同梵行者。是故汝诸苾刍!不应凭恃势力欺蔑于人,当自摄心谦下而住。」
诸大德!我已说十三僧伽伐尸沙法,九初便犯,四至三谏。若苾刍随一一犯故覆藏者,随覆藏日,众应与作不乐波利婆沙。行波利婆沙竟,众应与作六夜摩那[卑*也]。行摩那[卑*也]竟,余有出罪,应二十僧中出是苾刍罪。若少一人不满二十众,是苾刍罪不得除,诸苾刍皆得罪。此是出罪法。今问诸大德!是中清净不?第二、第三亦如是问。诸大德!我知众清净,由其默然故,我今如是持。
二不定法
摄颂曰:
若在屏障中, 堪行淫欲处,
及在非障处, 无有第三人。
尔时世尊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。时具寿邬陀夷,日初分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,次至故二笈多舍。是时笈多逢见邬陀夷来,即为敷设妙好床座,进而迎曰:「善来大德!此处床座宜应就坐。」时邬陀夷即便就坐,笈多礼已,遂与邬陀夷压膝而坐为听法故,时邬陀夷即以美妙言辞为其说法。时鹿子母毗舍佉,闻说法声作如是念:「此是大德邬陀夷,为彼笈多以妙言辞而宣法要,美如新蜜。我当就彼听其说法。」时毗舍佉即诣笈多处,见与邬陀夷压膝而坐。见已生念:「此非出家人之所应作,若有不信之人见斯事者,定谓苾刍与女人于私屏处共行非法,长众讥嫌。我今宜可以此因缘白世尊知。」时毗舍佉便诣佛所,礼佛足已在一面坐,具以上事而白世尊:「唯愿世尊,从今已去为诸圣众制其学处,令生忆念不应屏处独与女人一处而坐,慈愍故!」
尔时世尊受毗舍佉请已默然而住,时毗舍佉见佛默然礼已而去。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,为二事故:一者为令我诸声闻弟子识知此事不应作故;二者制诸学处故。尔时世尊知而故问,广说如前,乃至「我观十利,为诸弟子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独与一女人,在于屏障堪行淫处坐。有正信邬波斯迦,于三法中随一而说:若波罗市迦、若僧伽伐尸沙、若波逸底迦。彼坐苾刍自言其事者,于三法中应随一一法治:若波罗市迦、若僧伽伐尸沙、若波逸底迦;或以邬波斯迦所说事治彼苾刍。是名不定法。」
若复苾刍者,谓邬陀夷,若更有余如是流类。
独者,唯独苾刍。
一女人者,更无余伴女、男、黄门。女人者,若妇、童女堪行不净行。
在屏障者,有五种屏处:一、牆,二、篱,三、衣,四、丛林,五、闇夜。
坐者,若床、若座乃至高一寻内。
堪行淫处者,谓处堪作不净行事。
有正信邬波斯迦者,谓于佛法僧深起敬心得不坏信,于四真谛无有疑惑得见谛果,假令失命因缘不故妄语。
言三法者,是举数也。
随一一法说者,谓四他胜、十三僧残、九十堕罪,于此罪中随一有犯。然此正信邬波斯迦于罪不识,亦复不识犯罪因起,但见彼苾刍自称得上人法,共女人身相触、或时饮酒、掘地、坏生、或非时食。此是不定,事无揩准故,彼苾刍应如法治令其说悔。
此中犯相其事云何?若正信邬波斯迦云:「我见彼苾刍共女人独行,不见住坐卧。」或云:「我见行住非坐卧。」或云:「见行住坐非卧。」或云:「见行住坐卧。」者,此等皆依邬波斯迦所说治之。若正信邬波斯迦,见彼苾刍与女人共行住等,对问之时而苾刍不臣其事者,应与觅罪相羯磨。应如是与。敷座鸣槌,先为言白众,众既集已令一苾刍作其羯磨。
佛告诸苾刍:「其觅罪自相,苾刍所有行法我今当说。彼得法已,不应与人出家及受圆具及作依止,不畜求寂,虽是先畜不应与受圆具。若见他苾刍破戒、破见、破威仪、破净命,不应诘责、与作忆念。不应教授苾刍,不应教授苾刍尼,设先差者亦不应往。不共作褒洒陀及随意事,不作单白、白二、白四。若更有余解毗奈耶者,不于众中说毗奈耶。其得法苾刍不依教者得越法罪。若此苾刍心生恭敬随顺无违者,应于界内从众乞解。若众知彼人悉皆依实无违背者,应为作解。同前集僧已,其得法苾刍如常威仪致敬已,于上座前蹲居合掌作如是言:『大德僧伽听!我名某甲,僧伽与作觅罪自相法。我心恭敬随顺无违,今于界内从众乞解。众僧为我作羯磨者,其事皆舍不敢违逆,唯愿僧伽为我解觅罪自相羯磨,慈愍故!』如是再三。次一苾刍为作羯磨。」
其不定法,初与第三事多相似,于中别者,即如初在室罗伐城,邬陀夷苾刍与故二笈多是起犯人,鹿子母毗舍佉邬波斯迦而说其事。第二在王舍城,室利迦苾刍长者妇善生,邬褒洒陀邬波斯迦前据三事,是堪行淫屏障之处。后是二事在不堪行淫处,此为异相。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独与一女人,在非屏障不堪行淫处坐。有正信邬波斯迦,于二法中随一而说:若僧伽伐尸沙、若波逸底迦。彼坐苾刍自言其事者,于二法中应随一一法治。彼苾刍若僧伽伐尸沙、若波逸底迦,或以邬波斯迦所说事治彼苾刍。是名不定法。」二不定法竟。
三十泥萨祇波逸底迦法
初摄颂曰:
持离畜浣衣, 取衣乞过受,
同价及别主, 遣使送衣直。
有长衣不分别学处第一
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。时诸苾刍多畜三衣,每于嚼齿木时、洗濯手足、礼拜二师及礼世尊、扫洒寺宇或涂牛粪、或入村乞食、或噉饮食受教听法,于此等时各别着衣,舒张卷叠多有营务,废修善品读诵思惟。时诸少欲苾刍见共嫌耻:「云何苾刍多畜长衣废修正业?」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集诸苾刍广说如前,问知实已种种呵责:「多欲不足难养难满。」赞叹少欲知足易养易满,知量而受修杜多行。告诸苾刍曰:「广说乃至我观十利,为诸弟子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若复苾刍作衣已竟,羯耻那衣复出,得长衣分别应畜。若不分别而畜者,泥萨祇波逸底迦。」
如是世尊为诸声闻弟子制学处已,佛在王舍城竹林中住。尔时具寿大迦摄波,在此城侧阿兰若小室中住。时有居士每于长夜作如是念:「善哉!我于何时得遇大迦摄波,彼是人天之所供养。我当施食,以一上衣手为被服。而此愿未满。」时彼居士便持上衣诣具寿阿难陀处,作如是语:「大德阿难陀!颇知圣者大迦摄波今在何处?」阿难陀报曰:「贤首!我闻圣者在阿兰若小室中住。」居士曰:「大德!圣者何时当见来此?」阿难陀报曰:「不久当至,于十五日长净之时定当至此。」居士曰:「大德知时,我于长夜作如是念:『庆哉!我于何日得遇大迦摄波,彼是人天之所供养。我当施食,以一上衣手为被服。我有此愿犹未满足。』大德!我拟施衣现持至此,既居俗累多有婴缠,幸愿大德见迦摄波来,为持此衣以申供养,哀愍我故而披着之。」时阿难陀便作是念:「我受衣者违世尊教,若不受者障施主福。大迦摄波又阙衣利,我今持衣往问世尊,世尊以此为缘当有开许。」时阿难陀为受其衣,居士辞去。阿难陀便持彼衣诣世尊所,礼双足已具以白佛。佛告阿难陀:「善哉!善哉!阿难陀!我未听者今汝预知。若有婆罗门居士施苾刍衣者,彼诸苾刍须应为受,应舍旧衣当持新者。」时诸苾刍虽闻此语仍未解了,所舍旧衣欲何所作?佛言:「所有旧衣及余长衣,应于亲教师及轨范师处,作委寄想而持用之。」时诸苾刍不为分别经久持畜,世尊知已告诸苾刍曰:「我观十利,重为汝等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作衣已竟,羯耻那衣复出,得长衣齐十日,不分别应畜。若过畜者,泥萨祇波逸底迦。」
若复苾刍作衣已竟,羯耻那衣复出者,有作衣竟非出羯耻那衣、有出羯耻那衣非作衣竟、有出羯耻那衣作衣亦竟、有非作衣竟非出羯耻那衣。初句者,若苾刍浣染缝刺作衣已竟,然僧未出羯耻那衣。第二句者,若苾刍作衣未竟,僧已出羯耻那衣。第三句者,若苾刍作衣已了,僧复出羯耻那衣。第四句者,若苾刍作衣未竟,羯耻那衣未出。
言得长衣齐十日者,谓是十夜。长衣者,谓受持衣外别有余衣,作分别法应畜。
若过畜泥萨祇波逸底迦者,此物应舍,其罪应说。
此中犯相其事云何?若苾刍月一日得衣,苾刍于十日内,应持应舍、应作法应与他。若不持不舍、不作法不与他,至十一日明相出时,泥萨祇波逸底迦。
若苾刍一日得衣、二日不得衣,三日得衣乃至十日得衣,不为持等,至十一日明相出,九日中所得衣,皆泥萨祇波逸底迦。如是乃至八日等所得衣,作句日数多少准事应知。
若苾刍一日得衣、二日得衣,彼苾刍于十日内,前所得衣应持,后所得衣应舍等;或可翻此,若不作法,至十一日明相出时,二日中所得衣,皆泥萨祇波逸底迦。如是乃至三日等得衣准事应知。
若苾刍一日得二衣,乃至二日等得衣,应同前作法。若不作法,至十一日明相出,皆泥萨祇波逸底迦。
若苾刍一日得众多衣,若前若后应持一衣,余皆作法。若不作法,至十一日明相出时,皆泥萨祇波逸底迦。
若苾刍一日得众多衣,二日已去亦得众多衣,作法同前。若不作法,至十一日明相出时,得罪同前。此等皆是由前染后相续生过故。若苾刍犯泥萨祇衣,此衣不舍,不经宿,其罪不说悔,若得余衣皆犯舍堕。
若苾刍其泥萨祇衣虽舍,而不经宿,罪不说悔,余所得衣并犯舍堕。
若舍衣、经宿而罪不说悔,得所余衣并犯舍堕,由前染故。
若苾刍畜长衣已犯舍堕不为三事,凡所得衣、若钵钵络、水罗腰絛,乃至随有所得沙门资具养命之缘,并泥萨祇波逸底迦,由前染故。若舍衣、经宿、其罪说悔,得所余衣并皆无犯。又无犯者,最初犯人,或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如此初戒所明犯相、三事法式,自余诸戒,相似之事,更不重言。其不同者,随事别出)
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十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