汝何不知事务,一至于此。光何人斯,何可以与莲池大师并论乎?汝作此说,以为恭维光,不知其为毁谤光也。以后不得如此以凡滥圣的恭维吾。吾见此语,如打如嘲,愧不能支。
(一)心清月现,何可死执以论。须知凡夫有凡夫之清现,声闻有声闻之清现,菩萨有菩萨之清现,唯成佛方为究竟清现也。若如法说,其余一切皆非清现,唯佛方是清现。莲池大师所说,便成错谬。不知自己完全未开正眼,故有此种盲论也。何苦如此。凡夫之清现,乃观行之清现。声闻断见思,乃相似之清现。菩萨在内凡位,从初信至七信,亦与声闻同。八九十信破尘沙,证法空,何可云破法空乎?初住即破无明,证法身,此分证位之初位。至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(等觉,乃分证位之后位。分证位,凡佛所证者,皆证之,但未圆满究竟证耳)四十一位,乃分证之清现。唯佛方为究竟清现。
且即一位中,尚有无量无边浅深之不同。譬如外国人到中国,一到中国界上,即可云已到中国。而从兹尚有数千里之途程,方可到中国京都[转载]印光大师释疑“心清月现”。在汝意既云到,即无所谓途程。既未得道,说清现便成错谬。且于仗佛力带业往生之事相违。其咎在汝好充通家,非莲池大师所说有不恰当也。以后认真念佛,少张罗所说。要是如此以凡滥圣的恭维光,即是教天下后世人唾骂光。何苦作此种有损无益之事。
(二)莲池大师乃圆融无碍之说。根机若深,依之修持,则有大益。根机若浅,或有执理废事之弊。只宜按事相志诚持名,方为稳妥。理一心之说,做不到者,说之无益。但不提倡即已。排斥二字,何下之无谓也。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若不作佛,说是心是佛,即可排斥。若念佛说是心是佛,正是劝人之根本,何可混言排斥。若排斥,则成邪见,其罪极重。凡作观持名,通名为作佛。
(三)莲池大师此语,对专志作观者说。汝将汝之散心所想者引例,则成不知身分之话。凡夫心如猿猴,刻不能定,何能想某相即见某相乎?若深心作观,观此见彼,即不相应。故名曰邪,言不相应也。汝又作魔,则过矣。然不相应不觉察,久则或有魔事。
(四)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虫,竟敢引善导大师舍身为例。善导念佛口出光明,乃大神通圣人。临终登柳树说偈,即跳下立化。汝认做从树上跌死了,汝真罪过,瞎著眼专好瞎说。汝要舍身,则是枉死鬼。想生西方,梦也梦不著了。《善导大师传》中,或有文笔未能显此妙义,故致汝认做舍身而死。汝曾见《金刚经》感应朱进士事否?彼以听《金刚经》四句偈,生欢喜心。不久梦随五人,坐车至一家。五人皆饮汤,彼欲饮,其领彼之人不许饮即醒。心甚异之,访至其家,云生六狗,有一死者。以此专持《金刚经》。至八十九岁登树说偈,乃跳下立化。此人现生变狗,由数十年持《金刚经》,尚能由高至下而化。况善导大师之大圣人,神妙不测者。汝认做舍身,可怜可怜。此与愚人以佛涅槃为佛死,同一知见。
(五)汝穷妄想,比海中波浪,还要沸腾得很些。但谅己身分而行,何怕人讥诮?若回成都家去,固当将彼心相,说与汝父桓君翁稍微放松些,庶可两将就。汝果精诚念佛,眷属亦会有转机。汝祖父兴全翁尚遗有家业,尚谓苦得不能忍受。倘汝本是一个穷汉,汝将不要做人乎?今极力的要撑空架子,而自己又完全起此种不按道理之妄想。汝这个妄想,是耀祖光宗,尽子职,报答继祖妣柴老太夫人,尽佛教徒之责任否也。既知感人引进之恩,何得自己又作普负亲恩佛恩之事乎?汝此后但看《文钞》,切勿再来信。我实在没有精神应酬汝这些魔话。
印光法师文钞三编卷三 -- 《复温光熹居士书九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