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上的中国禅者,僧,我特钦佩慧能;俗,则是傅翕。这傅大士,有一偈,未出家时,便令我痴迷。
偈曰:“空手把锄头,步行骑水牛;人在桥上走,桥流水不流。”当时,不是因为识得这偈中韵味,只是描写的场景有如我在乡间的感觉。
有一次,傅大士捕鱼,捕到后,又将装鱼的笼子沉入水中,他同乡见到后,劝说:“这样鱼会逃掉的。”
傅大士则答:“去留自便。”
是呀,人生的自在,就在于去留自便。鱼留则留,鱼去则去,去不挽,来不拒,做事如此,生活如此。
有联曰:“宠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上云卷云舒。”这联表达的也是这么一种人生情怀与境界吧。
不过,要达到这种情怀与境界,是要经过一定过程的修炼,并非那么轻而易举。禅者慧能如此,傅大士也如此。
曾经,有僧迷路偶遇大梅禅师结庵深山而居,就问之:“您在这待久啦?”
大梅答:“只见山,青了黄,黄了又青。”
僧又问:“出山的路在哪?”
大梅答:“随流去。”
这大梅,因结庵的居所已被人知,便迁居大山更深处。
大梅禅师示寂前,留偈八个字:“来莫可抑,往莫可追。”
大梅禅师的这种一任花开花落、云卷云舒,一任东南西北、春夏秋冬的修为,令我崇仰。
只是不知,今天还有几人能学到这些呢?
当然,也有不是这样的古代禅师,比如隐峰禅师。
有一天,隐峰禅师推着土车,恰逢马祖禅师横腿路上晒太阳。他便请马祖把脚收起,让个路。
马祖却说:“已展不收。”
隐峰也不让,便道:“已进不退。”
两禅师相持不下,最后,隐峰推着车子直直地从马祖腿上碾了过去。
被碾的马祖回寺提了斧头就冲隐峰而去,隐峰却将脖子伸得长长的凑到马祖前。见此,马祖放下斧头,哈哈大笑。
在这,隐峰禅师,还有马祖禅师,似不那么相应于云卷云舒、花开花落了。而是已展不收、已进不退。但他们照样可以做到去留自便、生死自如。
同样,今天,又有几人能学到这些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