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经卷第五
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佛说梵志经第四十五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千二百五十比丘俱。尔时世尊,晨旦着衣持鉢,入舍卫城分卫,次第求食,即时转行到梵志舍。时彼梵志,遥见世尊——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其心湛静,降伏诸根,无复衰入,如日之昇出于山岗、如月盛满众星独明、如帝释宫处于忉利、如梵天王在诸梵中、如高山上而大积雪现于四远、如树华茂其心憺泊、如水之清,三十二相庄严其身,八十种好遍布其体,威神光光不可称限,覩之如日——即从座起,与眷属俱,前行奉迎,稽首佛足,请坐别床。佛便就坐。时梵志、梵志妇,心怀踊跃,若干种食,香洁之馔,手自斟酌,供养无极。饭食毕讫,举鉢洗手,更取卑[木*翕],听佛说经。
于时世尊,即为梵志及妻子僕从下使,讲说经道,开解其心,分别其义,诸佛之法,随其本源而演分别,布施持戒,忍辱精进,一心智慧,应病与药,寻而心解,苦习尽道。于时梵志妻子僕从下使,即于座上,逮四圣谛,取要言之,则得天眼,归佛法众,奉受五戒。于是梵志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世尊曰:「大圣弘恩得现利义,今日所获,度于众患,皆是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之所救济,犹如大云周于虚空,普雨天下,多所润泽。世尊如是,常以大哀无极之慈,广说大法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汝等宁闻梵志今所宣扬口所说乎?」比丘对曰:「唯然,世尊!已见已闻。」
佛言:「今此梵志与诸眷属,皆获大利,如是具足;吾于异世,令此梵志得获广普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波罗奈城,有一尊者,名曰所守,是梵志种也,黠慧聪明,识解义理,卒对之辞,口言柔美,为王所敬,常可王心。其国多有葡萄酒浆饮食之具,王及人民,饮食快乐。彼时梵志作异技术,多所娱乐,令王欣愕。王大欢喜,多所赐遗:『恣其所欲?』梵志白王:『我当归家,自问其妇,欲何志求?』王即可之。梵志便还,到家问妇:『我兴异术,令王欢喜,许我所愿。汝何所求?以诚告我,为卿致来。』妇问梵志:『君何所愿?』其夫答曰:『我愿一县。』其妇答曰:『用县邑求,我愿得百种璎珞庄饰、臂钏步瑶之属、种种衣服、奴婢乳酪、醍醐饮食。』于时梵志,复问其子:『汝何所求?』其子答曰:『我之所愿,不用步行,得乘车马与王太子大臣俱游。』于时梵志,复问其女:『欲何志愿?』其女对曰:『我所求者,欲得珠宝以自严身上妙被服,千女中央而独姝好,用余异愿乎!』于时梵志又问奴婢:『欲何志求?』奴言:『欲得车牛覆田耕具。』婢曰:『欲得碓磨,舂粟磑麵以安,四大人不得食,则不悦喜,无以自安。』于时梵志,还诣王所,具足为王本末说此妻子奴婢所可求也。复以偈重歌曰:
「『大王愿听之! 所愿各各异,
我家心不同, 妇索百璎珞,
男求车马乘, 女愿珠宝饰,
吾前畜奴婢, 求田及磑磨。』
「于时王以偈答曰:
「『随汝之所欲, 则与不违心,
应时使梵志, 皆得欢喜悦。
其王皆以赐, 各各如志愿,
如意得具足, 欢喜无一恨。』」
佛告比丘:「欲知尔时国王者,则吾身是;尔时梵志,则今梵志身是;其妻者,今梵志妻是;子则子;女则女;奴则奴;婢则婢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君臣经第四十六
闻如是:
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诸比丘,心自兴念:「承佛威神,诸天感之,得未曾有。于是世尊,常以慈愍,调达而反害意向于如来。佛以大哀弘意待之。」或复比丘,而说此言:「往者世尊,岂不察知调达凶恶心怀谄害,而令捨家除其头发?」或有比丘各各议言:「佛已预知调达凶恶心怀危谄。」或有议言:「谁令调达除头须发,而作沙门?」
佛遥闻之诸比丘众共议此事,便到其所,告诸比丘:「调达凶恶,不可称量,举要言之,言不可竟。」佛言:「如是,如是!其比丘调达者,常以害心向于如来,未曾和悦,吾以慈心而降伏之。昔者过去久远世时已来难量,从尔以来,佛久知之,调达凶恶,心怀危谄,吾以慈心而降伏之。续知如此,故为沙门,欲令建立摄取善德,以是为本,由因出家缘得救护欲计。调达不但今世求吾之便而怀害心,吾常至真慈心弘普而降伏之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不可胜计。波罗奈城有国王,号曰大犹,以法治国,不抂万民。王有大臣,名密善财,智慧聪明,无所不通,名德超异,与世不同。其性吉祥,殊妙和雅,安隐无患,常怀慈心,多所愍哀,志怀柔润。其王无愍,释子哀心,志不怀慈,常伺人过,欲得其便,心怀凶恶,无一善快。于时彼王,与密善财大臣俱,大犹王告大臣:『人何所食,说何所言,多所获安,不致危害,而得长益?』应时以偈,而歌颂曰:
「『食言少获多, 不忍得长大,
忍辱致损过, 密善财云何?』
「密善财大臣,以偈报王曰:
「『大王是瞋种, 恚恨心所为,
无害无瞋怒, 则正本所行。』
「王复以偈问曰:
「『以何得安寐, 何行无忧患,
以何至一法, 密行致善财?
贤圣何所叹, 至灭能不忧,
谁能保此事, 除愁令无患?』
「大臣以偈答曰:
「『弃瞋得安寐, 除恚无忧患,
怒者毒之本, 大王当知此!
圣贤知所叹, 缘此无忧患,
以此义答王, 嗟叹忍辱行,
毁呰于瞋恨, 以此义答之。
分别令降伏, 不雅得其便,
凶恶不能加, 立之平等德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众:「欲知尔时国王大犹,则调达是;大臣密善财者,则我身是。以得佛道,具演本末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拘萨罗国乌王经第四十七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世尊,明旦着衣持鉢,入城分卫。国王波斯匿,有四大臣,拜为四将,合四部兵,欲伐他方小国。于时四臣,遥见世尊与众僧俱,即诣佛所,稽首足下,退住一面。世尊问之:「诸仁者等,欲何所凑?」诸臣对曰:「王波斯匿,遣臣等行,举四部兵,欲诣他国攻伐小国。唯然,世尊!我等之身,为此国王,多所兴立,及余众劳,常畏危命,今当远行,行当战斗,有所攻伐,如是发行。」世尊赞曰:「善哉!善哉!诸贤难及,所作难及,是为报恩,而有反复,设行少有所作不失。汝等之身,受王俸禄,所作当然,此事佳善,为慎仪像,则成正士,报大神恩,则有反复。诸贤听之!不但今世,为此国王,有所兴立,成就功效,所作难及。昔者过去久远世时,沙竭之国,大有诸乌众,而来集会,止顿其国。彼有乌王,名曰苷蔗,主八万乌,在中独尊。乌王有妇,名曰旧梨尼,于时怀躯,有阻恶食,心念如是:『欲得鹿王肉食。』至诚白王欲得此食:『于今我身小发此念,欲得善柔鹿王肉食乃活,不尔者死。』沙竭国王,欲得善柔鹿王肉而食噉之,猎者亦募而行求之,捕之将来。于时乌王,闻其音声,合会乌众:『汝等当行沙竭国王,有大善鹿王形貌,名须具夜,欲得其肉。』彼时四乌应募:『吾等堪任取善柔肉,用国王故,不惜身命,当办此事,无令余乌逐我后行。』
「于时四乌,数数往至大众会所,各自议言:『以何方便,而得取之?』彼时其人国王使者,往告太子:『说乌数来,则遣守护,所游至处,不得如愿。』然后复遣大乌之众,求须具之肉,今现在此,便游随彼,即时取肉,举之而去。时国王子,见大乌众,恐惧驰走,还白国王,具说本末。国王问之:『乌所从来?乃至于此。』太子白曰:『我见四乌,色像若斯,数数来至于彼鹿苑,吾亦数往,然后四乌来到。』时沙竭王,即勅外人令捕。乌师致鹰将来,四乌见之,畏在危命,故往取来,即时受教輙遣。乌师应往,以若干变,观其所趣,造立方便,张罗捕乌,輙以获之。生上国王。
「于时沙竭国王,问其四乌,而呵骂之:『汝等何故数来至此,犯吾境界?』四乌答曰:『唯然,大王!非我所乐,不愿至此。又有王,名曰安住,与八万乌俱,以为眷属,为之尊师。其妇旧梨尼,怀妊受胎,发此阻极而以恶食,欲得食噉须具善柔鹿肉。彼王遣来,受其君教,不惜身命,自投沉没,而奉谨教,非吾所愿。』时国王闻得未曾有,愕然怪之:『彼自食心,莫作此食,自受王教,作此方计,不惜身命,为其君王,投弃躯命,今之所为,诚非所及,于世希有。欲求俗人,有此反覆,受君父教,尚不可得,况鸟兽乎?奉宣其命,难及难及,实未曾有。』于是诸乌,为王说偈言:
「『唯愿大国王, 我止沙竭国,
我等王安住, 与八万众俱。
妇名旧梨尼, 欲思善柔肉,
是大王鹿苑, 具足为王食。◎
我等国王使, 奉命来至此,
受君之教命, 不敢自至此。』
「◎于是国王,心自念言:『此事难得,为未曾有。』于时国王告诸乌曰:『赦汝罪过,在汝所凑,常得解脱,勿有拘制。』」
佛告诸臣:「欲知尔时四乌身不?今汝等四臣则是;安住国王,今波斯匿王是也;今者国王诸兵臣吏,卿等所将八万乌是。尔时得脱,不见危害,今亦如是。」
佛说如是,四臣兵吏及比丘僧,莫不欢喜。
佛说蜜具经第四十八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俱。尔时梵志,迷惑异道术,不信佛法,欲乱佛教。行于城中,遥见佛来,恶不欲覩,窃入他舍,得无世尊瞿昙见我。于时大圣愍伤怜之,寻到其所住于目前,欲得避去永不能得,又欲驰走不能自致。来诣佛所,彼时世尊,为说经法,寻时欢喜,善心生焉,輙归命佛及法众僧,奉受戒禁,绕佛三匝,稽首而退。还归其家,即取应器,盛满中蜜,两手擎之,来诣佛所,而欲奉上。佛告诸比丘:「取是鉢蜜,而布与众僧。」时一鉢蜜,佛及众僧,皆得满足,鉢满如故,即复授佛。
佛告梵志:「汝取是蜜,投着大水无量之流。」梵志又问:「何故?」佛言:「具足水中虫蠡鼋鼍鱼鼈,悉蒙其味。」梵志受教,即投水中,还至佛所,或惊或疑,踊跃悲喜。于时世尊,寻以欣笑,五色光从口出,上至梵天,普照五道,靡不周遍,还绕身三匝。授菩萨决光从顶入,授缘觉决光从口入,授声闻决光从臂肘入,说上天福光从脐入,说受人身光从膝入,说地狱饿鬼畜生光从足入。于时阿难从座起,整衣服,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而白佛言:「佛不妄笑,笑会有意。」
佛告阿难:「汝见梵志,以蜜奉佛,布比丘僧,余蜜投水。」对曰:「唯然。」「今此梵志,然后来世历二十劫,不堕恶趣,过二十劫,当得缘觉,名曰蜜具。」诸比丘对曰:「唯然,世尊!吾等悉见于此梵志,以一鉢蜜,多所饶益,而得缘觉。」
佛告比丘:「于是梵志,非但今世,以一鉢蜜,多所饶益;前世宿命,亦复如是。乃往过世不可称计,有一婆罗门,往入闲居寂寞之处,见有神仙,多所博爱。或有人说:『今此仙人,往古难及,当往启受。』有人报言:『用为见此养身满腹之种。』尔时有一仙人,得五神通,见心所念,即于树下闲居之处,踊在空中,住其人前。其人见之,欢喜踊跃,善心生矣,即还其家,盛满鉢蜜,而奉授之。时仙人受,飞在虚空。缘是施德,后作国王,名曰蜜具,以政法治国,治国积年,寿终之后,得生天上。」
佛告比丘:「欲知尔时五通仙人,则我身是;尔时梵志,今梵志是。尔时施蜜受天人福,缘是今世亦复施佛,后致缘觉。」
于是贤者阿难,以偈赞佛:
「世尊多哀怜, 自然至诚度,
为诸天人世, 怀众狱繫着。
故为诸天世间尊, 于法自在雨法教,
以欢悦心多所劝, 出家上天无数千。
胜今无利皆得利, 其有悦心归命佛,
恭肃慇懃造少萨, 临命寿终见趣安。」
尔时世尊赞贤者阿难曰:「善哉,善哉!审如所云。复次,阿难!造若干行,乃成所立。佛救一切,如母念子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杂赞经第四十九(丹本此经为第五十)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俱。尔时有一比丘尼子,捨家为道,喜诣家家,与诸白衣杂错麤犷,行不纯一。母数诃之:「勿得尔也!行有节限,若有法会,讲经说义,乃可行耳!无得效进为俗间事。」父亦呵之。亦不肯受父母之法教,在于人间,家居造乱。但与恶人不成就子共相追随,遇诸凶人共挝捶之,加得手拳,今欲投水中,久乃置耳,叫呼得脱捨去。诸比丘闻而往救之,得还归家。诸比丘众,而往白佛,说其本末。
佛告比丘:「此人不但今世不随家居教,迷惑其行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诸乌巢,宾近家居,人数喜探,欲捕取之。乌妻谓乌:『无得近人家作巢,莫信于人,得无取卿加之苦毒。』其乌闻之,虽欲捨去,心怀恋恋,不能避去——众人数数,共触娆之,故不捨去。众人捕得,尽搣其毛羽,荆棘繫颈。天时霖雨,泥溺叵行,又不能飞,徐徐自曳,归到其巢。妻时以偈,歌颂问曰:
「『谁皆搣毛羽, 今天复阴雨,
被荆棘为铠, 而立户何谓?』
「乌以偈答妇曰:
「『我身吉祥有所缘, 于今天时大霖雨,
汝促开户无恼我, 且持食来活我命。』
「其妇以偈答曰:
「『我如所念如所造, 卿所谗哳多所贪,
今遭凶危如得华, 后方当更获其实。
我之所颂亦可受, 具足成酪致醍醐,
值此勤苦众恼已, 当诣屏猥处闲居。』
「去彼不远,有一神仙梵志道人,遥闻其声而歌颂曰:
「『不覩恶罪果, 缘是遭苦患,
以故莫作罪, 将无受大恼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尔时乌妻不乎?今此比丘尼是也;其乌夫,出家子为沙门被打搣者是也;尔时仙人,则吾是也。昔日相遇,今世相值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驴驼经第五十(丹本此经为第四十九)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有一比丘新学,远来客至此国,诸比丘欲求猗筹。诸比丘闻,不与猗筹:「今观于子,行不具足举动不祥,将无于此造损耗业。」尔时新学不得猗筹,复诣余处,求索猗筹。彼诸比丘,不问本末,速授猗筹。前比丘闻,即往问言:「卿何以故,不问本末便与猗筹?」比丘答曰:「吾授猗筹,有固不妄,当奉事我,供养以时。」
有新比丘安详雅步,举动不暴,入出进退,不失仪法,类如佳人,不似凶恶。主比丘独在不出,新学比丘复取衣鉢,取主比丘挝捶榜笞,就地缚束犹繫其口,将无所唤。人闻其声,即于其夜,驰迸行走。天欲向晓,诸比丘众,适闻其声,皆来趣之,解其繫缚,则问其意。时彼比丘,本末为说,语比丘:「当共分布行求索之,使我还得衣鉢。」诸比丘答曰:「吾等语卿,莫得妄信,勿与猗筹,将无见抂,自在放恣,不用吾语,所可作者,今可自省。」时诸比丘,具启世尊。
佛言:「诸比丘!此比丘者,不但今世,为是凶人,所见侵抂,不知本末,而妄信也,所在相遇,輙为所侵。乃往过去,有梵志,名草驴驼,载瓦器,有持门户,行于道路。遥见一奴,住于道傍,遥覩梵志,稍来近之,心欲劫夺。与之相见,梵志信之:『此人见我,来奉事我,有所施与,来亲附我。』彼时梵志,以偈颂曰:
「『汝处于四衢, 颜貌有反覆,
人未知本末? 不选择观察。
其道人覩此, 净修行最法,
无有众凶恶, 当施供事我。』
「尔时余梵志,道共侣行,皆共谓言:『莫信此人,将无欺卿挝夺财物。』以偈颂曰:
「『梵志无得趣见人, 于四衢路莫妄信,
摇动其目面无理, 定将挝卿夺卿物。』
「彼时梵志,不信伴语,反信贼奴,未有所益,佐助供养。于时彼奴,向于夜半,人见断绝,即奔走前,挝捶梵志,破伤脚膝,眼眩躃地,夺其财物。草驴驼梵志亡失所有,又复破其膝,躃地啼泣,犹如小儿,称怨呼嗟!时有一天,名净修梵行,以偈颂曰:
「『其求财于利, 而行于愍哀,
[怡-台+龙]悷而自用, 不从尊师教,
皆当得是患, 如彼梵志苦;
从愚不慎路, 获罪如梵志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梵志草驴驼者,今此比丘授新学比丘猗筹者是;髠钳恶奴,新比丘心怀恶依猗筹缘是劫盗者是也;彼时诸异梵志,今诸比丘难彼比丘者是也;尔时净修梵行天者,今吾身是。尔时相遇,今亦相值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孔雀经第五十一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诸比丘悉共集会,皆共嗟叹,心念世尊:「得未曾有,一人兴世,号曰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毁坏一切诸外异学,忽然幽冥无复光曜。未有佛时,致妙供养,衣被饮食,床卧之具,莫不恭事,自归之者,佛现世间,是等之类言诲不行。」佛以道耳,遥听比丘所共讲议,即到其所,问诸比丘:「向者何论?」诸比丘具足自启说:「我等集会,平等正觉,适兴于世,诸外异学,便没不现,忽然幽冥,无复光曜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吾未兴世,外学炽盛,如无日月,烛火为明。日月适出,烛火无明。今佛兴世,异学皆没,无复威曜,独佛慧明,无所不炤。不但今世有殊异行也,前世亦然,未曾有法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大国,在于北方边地之土,号曰智幻。智幻土人,齎持乌来,至波遮梨国。其土国界,无有此乌,亦无异类奇妙之禽。时彼国人,见持乌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供养奉事,饮食果蓏,日日月月。而消息之。远方之乌,而觉见之皆来集会,不可称数,一国普共供养奉事,尊敬无量。于彼异时,有一贾人,复从他国齎三孔雀来,时众人见微妙殊好,羽翼殊特,行步和雅,所未曾有。众人共覩,听其音声,心怀踊跃,又加于前千亿万倍,皆弃于乌,不复供事。乌无威曜,忽然无色,如日之出,烛火不现,永无复心在诸乌许,普悉爱敬于彼孔雀,视之无厌;前所敬养诸乌之具,皆以供养孔雀之形,尊敬自归,诸乌皆没,不知处所。于时有天,即叹颂曰:
「『未见日光时, 烛火独为明,
诸乌本见事, 水饮及果蓏。
由音声具足, 日出止树间,
诸乌所见供, 于今悉永无。
当观此殊胜, 无尊卑见事,
尊上适兴现, 卑贱无敬事。』」
于是贤者阿难,缘世尊教,心怀踊跃,以颂赞曰:
「如佛不兴出, 导师不现世,
外沙门梵志, 皆普得供事。
今佛具足音, 明白讲说法,
诸外异学类, 永失诸供养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尔时孔雀者,我身是也;乌者,诸外异学也;天者,阿难也。于时在世,虽讲经法,未除三毒生老病死,不能究竟除尘劳垢,净修梵行。于今如来兴于世间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天人师、无上士、道法御,号佛、世尊,于今说法具足究竟,净修梵行离诸尘垢,除淫怒痴生老病死,独步三界而无所畏,降伏诸邪众外异学,莫不归伏,一切蒙度。」
佛说是时,莫不欢喜。
佛说仙人拨劫经第五十二
闻如是:
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锦尽手长者至舍利弗所,讽诵经法。还归其家,厌所居处,下其须发,而为沙门,未得罗汉,一切所造,皆已备足。时诸比丘往见世尊:「今我等察锦尽手,稽首面见,闻说法律,寻时出家,而为沙门。博闻多智,讲若干法,言谈雅丽,庠序无犷,兴起禅思,故复还家。世尊!如是,随其所应未得罗汉,无根无着法,以未成就覩见生死周旋回转,不得解脱,如佛所教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所获安隐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何足为怪?吾成无上正真道,为最正觉,锦尽手为舍利弗虽见教化度于四患,吾于异世,以凡夫身,广说经法,度诸懃苦,乃为殊特。往昔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仙人,名曰拨劫,得五神通。时为国王,所见奉事,爱敬无量,神足飞行,往返王宫。彼时国王供养仙人一切施安,坐在王边,日日如是。王奉仙人,布发而行,手自斟酌百种饮食,积有年岁,供养无限。于时彼王有小缘务,王有一女,端正姝好,于世希有,王甚敬重,重之无量,女未出门。王告女曰:『汝见吾不?供养仙人,奉事慇懃,不敢失意。』女则白曰:『唯然,已见。』王告之曰:『今吾有事,当远游行,汝供养之,亦当如我事莫失意。』
「时彼仙人,从空中飞下,至王宫内,王女见来,以手擎之,坐着座上。适以手擎,触体柔软,即起欲意,适起欲心,爱欲兴盛,寻失神足,故不能飞行。思惟经行,欲复神足,故不能获。时彼仙人,见国王女,贪欲意起,不能从志,步行出宫,如是所为,其音畅溢,莫不闻知。时无央数人,皆来集会。王行事毕,还入其宫,闻其仙人,失于无欲,堕恩爱中,失其神足,不能飞行。王时夜至其宫,独窃自行,往见仙人,稽首足下,以偈颂曰:
「『吾闻大梵志, 卒暴皆贪欲,
为从何所教? 何因习色欲?』
「时拨劫仙人,以偈答王曰:
「『吾实尔大王, 如圣之所闻,
已堕于邪径, 以王远吾故。』
「王以偈问曰:
「『不审慧所在, 及善恶所念,
假使发慾心? 不能伏本净。』
「时拨劫仙人,复以偈答王曰:
「『爱慾失义利, 淫心郁然炽,
今日闻王语, 便当捨爱慾。』
「于时国王,教告仙人。仙人羞惭,剋心自责,宿夜精懃,不久即获,还复神通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仙人拨劫,今舍利弗是;国王者,吾身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清信士阿夷扇持父子经第五十三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一清信士,有子聪明,智慧辩才,在在所兴,无所不博,能自竪立,而无懈怠,明了殊绝;又晓家业买卖之利,多获财宝,供养父母;佛威神护诸天宿卫,无央数人,所共爱敬。不可父意,不爱念之,常憎恶见,驱使出舍,数加捶杖,不能复堪,驰至他国。在于异土贾作治生,方便计校兴造,时节不失,不废所业,多积财宝。清信士,闻多积财宝,遥遣人呼使来归,子不肯还。清信士复遣人行,设使不来,遣财物来。慇懃谏晓,都不肯遣。其子报曰:「父困苦我,不可复计,至使令我不能发心所遣遗也,复难自往。」时清信士,对比丘众,自讼说意:「其子有病,不顺父母。」诸比丘具以启佛。
世尊告曰:「此清信士,不但今世与子不和,前世亦然,福德殊异,有所造行,无所违失,不可其心。比丘且观于此,其子智慧殊特,德不可量,不可其心,不欲闻其声,复欲思得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人,名曰阿夷扇持,为猕猴师,教于猕猴,举动法则,技术戏笑,多所悦豫,于众人民。以此技术,无央数人,悉共爱敬,远近皆来,观其技术,蒙是之恩,多获财利。其阿夷扇持,前后猕猴,大得众物,挝捶搏蹹。其人异日,将彼猕猴入于城中,缚着于柱,挝捶毒痛,毁辱折伏。于时猕猴,窃得默出,驰走入山,闲居独处,近附仙人,依之止顿,採取果蓏,供养仙人,复自食之。阿夷扇持闻之,走在其处空闲山中,而遣人使呼之来还。猕猴不肯,遥报之曰:『吾今续念,前困毒我,众患难量,前时我父,横无过罪,而见加毒,毁辱叵言,今故驰走,来入山中。』阿夷扇持便自往谓猕猴言:『来归还家。』默声不肯。仙人报曰:『亦可原置。』答仙人曰:『吾置之耳。』仙人报曰:『敢可强致,小劝喻之,然后将行。假使强欲致之,傥不能也。』其人答曰:『假使方便欲致之去,不肯往者,吾当作计。』即时以偈而歌颂曰:
「『卿贤柔善子, 譬如鹿就荫,
便从树枝下, 得无饥渴死。』
「尔时猕猴以偈答曰:
「『不仁和生我, 我自知志性,
从何所覩闻, 猕猴为柔贤。
我到诸方面, 未有中间念,
假使有邪长, 终不能制意。
吾今续念之, 君阿夷扇持,
将我入城中, 缚柱加毒痛。
于今不忘之, 挝捶我苦毒,
我已得自在, 不能就君困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尔时阿夷扇持子,今清信士子是也;清信士者,则今父也;其仙人者,我身是也。如是具足,当分别说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夫妇经第五十四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清信士,其妇端正,面貌殊好,威光巍巍,威德无伦,聪明智慧,言语辩才,多所悦豫,众人所敬。于时夫聟不敬重之,憎恶不欢,不欲见之;反更敬爱不急老妪僕使为妾,而敬重之。其妇见聟心异不和,志在下使,便谓其夫:「假使卿心不相喜者,傥当见听,出家为道作比丘尼。」数数如是,聟便听之。即便出家为道作比丘尼,昼夜精进行道,未久证得罗汉。然于后时,其清信士所敬女人归非常没。时清信士便行求索,得前时所妻为比丘尼,呼之归家。比丘尼不肯随之:「吾已出家,则为他人,更生异世,罪福不同。」时比丘尼闻,往白世尊,说其本末。
佛告诸比丘:「是清信士,前世毁辱此有德之人,不但今世。又此女人,生生有德,有殊特之志,此人常坏乱之。今比丘尼,已入大路,复欲毁之,不得从愿。」
佛告比丘:「乃古无数世时,有一梵志,妇名莲华,端正殊好,面颜殊妙,色像第一,于世希有,名德难及。其梵志有一婢使,而亲近之,顺敬于婢,不肯恭敬莲华之妇,不喜见之,反用婢语,将妇出舍。至于山间,上优昙鉢树,择诸熟果而取食之,弃诸生果而用与妇。其妇问曰:『君何故独噉熟果,生者弃下,而持相与?』其夫答曰:『欲得熟者,何不上树而自取之?』其妇答曰:『卿不与我,我不能得。当从夫命。』妇即上树。夫见妇上树,寻时下树,以诸荆棘遮树四面,欲使不下置在树上,捨之而去,欲令便死。
「于时国王,与诸大臣,共行游猎,过彼树下。见其女人,端正殊好,颜貌殊异,世所希有,即问女人:『卿为何人?为所从来?』其妇本末为彼国王说所变故。王见女人,女相具足,无有众瑕,心自念言:『其彼梵志,愚騃无智,非是丈夫,而不敬憙于此女人。』除棘载去,至其宫内,立为王后。其后智慧辩才难及,互用摴蒱及以六博书疏通利,远近女人,来共博戏,王后輙胜,无能当者。
「于时梵志,遥闻彼王有后端正工于博戏,其有来者,王后得胜,无不归伏,莫能胜者。心自念言:『且是我前妇,非是异人,其我前妇,博戏第一。』又彼梵志亦工博戏,欲诣王现其技术。时王后闻一梵志形像如此,及其颜貌长短好丑,即心念言:『是我前夫。』于时梵志诣王宫门,王即见之,遥试博戏,侍人名齿。于时梵志,以偈颂曰:
「『发好长八尺, 其眉若如画,
柔软上第一, 当念熟果蓏。』
「于是王后以偈答曰:
「『往时婢自在, 其志好其所,
敬重为第一, 劫取为第一。』
「时梵志复以偈答王后曰:
「『诣闲居龙处, 龙象常所游,
于彼相娱乐, 当念熟果蓏。』
「王后以偈答梵志曰:
「『独自噉熟果, 生者弃与我,
是吾宿因缘, 梵志所劫取。』
「于时梵志,心中怀恨,即自剋责,悔无所及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梵志,今清信士是;其妇者,今妇是;彼国王者,吾身是。尔时起乱,今亦如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譬喻经第五十五
过去无数劫时,有独母卖麻油膏为业。时有比丘,日日于是母许,取麻油膏,为佛然灯,积有年数。佛后授比丘决:「汝后当作佛,诸天国王人民,悉往贺比丘。」比丘言:「我受恩。」独母闻比丘授决,便到佛所白言:「此比丘,然麻油膏者,我所有,愿佛复授我决。」佛言:「此比丘作佛时,汝当从其受决。」
佛告舍利弗:「是时比丘者,提惒竭佛是;时独母,我身是也。」
昔维耶离国,有一长者,闻佛来化,即诣佛所,稽首礼足,白佛言:「意欲请佛一时三月。」佛默可之。即摄衣持鉢,就长者家。余人请者,不能复得,皆兴恚意,图害长者,便剋日举兵,围舍数重。长者怖懅,至心于佛,无复他想。佛为说法,若干要语,长者及眷属,皆逮不起法忍。佛从座起,出解外人,说恚害之苦报,叹和慈之福。若干要言,众人意解八万四千,发无上正真道意。诸比丘白佛:「今此大会,见佛意解,为是遭时也?为宿有因缘乎?」佛言:「今此众会,一时度者,皆宿与佛有因缘故!」比丘白言:「愿佛本末说之,闻者增益功德。」
佛言:「昔有一国居近大海,时王名萨和达,以慈治国,视民如子。国有大灾,三年不雨,人民饥饿。王召梵志道士,问当雨不?占者答曰:『满十年乃有雨耳!』王闻是语,恐人民死尽,愁忧不乐:『当作何计以济国人乎?』复念曰:『唯当身施以救众生耳!』便斋戒清净,叉手向十方曰:『以我前后所作善行,若有福报者,愿生海中,作大身鱼,以肉供养众。』便闭口不食。七日命终,得生为鱼,身长四千里,具识宿命,便堕海岸上,正像黑山。人民见山,怪那得有是山?皆往视之,乃知大鱼。举国皆往,乃解取食,得免饥困,国遂还复,丰熟如故。」
告诸比丘:「尔时鱼者,我身是也;尔时食我肉者,今维耶离国人是。如来往者以肉活众生,一世中耳。今以道慧救护识神,还复本无,长离三界,众苦永灭矣。菩萨勤苦具足三施。何谓三施?外施、内施、大施,是为三施。衣食珍宝,国土妻子,是为外施。支体骨肉,头目髓脑,是为内施。四等六度,四谛非常,十二部经,为众生说,是为大施。求道之法,三施具足,乃疾得佛。」
佛说是时,无数众生皆发无上正真道意。
首达耆年尊,教化五千人。惟先年少,其智深远,行诸国土,教化六万人,展转与首达共会。首达弟子,见惟先智慧勇勐,悉欲往崇之。首达谓诸学者:「惟先年幼,其慧薄少。」惟先窃闻其言:「菩萨法者,当相供养,行诸国土,视若见佛。今我无护,而起同法之意。」惟先其夜默然而去其国土。所以者何?欲令学者供养首达。首达者用诽谤惟先故,堕摩呵泥梨六十劫,既出得为人,无舌六十劫。所以者何?不制心口意故,而失菩萨法。罪尽已后,逮前功德,自致得佛,号字释迦文。
佛告诸学者:「其首达者,则吾身是,惟先者,今现阿弥陀佛是。」其坐中一切皆悉言:「其失小耳,得罪甚大。」
佛告诸会者:「身口意不可不护,其有信者,奉行而得道,所作过恶,能自觉改悔首,其过可得微轻。昔无数劫时,有一人大兴布施,供养外道梵志无数千人。数年之中,诸梵志法,知经多者,得为上座,中有梵志年耆多智,会中第一。时儒童菩萨,亦在山中,学诸经术,无所不博。时来就会,坐其下头,次问所知,展转不如,乃至上座。问长老梵志所知,亦不如儒童,十二年向已欲满,知经多者,当以九种物以用施之。九种物者——金、马、银、鞍、勒及端正女、金澡罐及金澡盘、金银床席,皆绝妙好,如是之比,有九种物。长老梵志,便自思惟:『吾十二年中,无係我者,而此年少,欻乃胜吾,人可羞耻。物不足言,失名不易。』便语儒童:『所施九物,尽当相与,卿小下我,使吾在上。』儒童答曰:『吾自以理,不强在上,若我知劣,我自在下,无所恨也。』梵志懊恼,避座与之,七宝挍饰,极为精妙。长老梵志,因问儒童:『卿之学问,何所求索?』答言:『吾求阿惟三佛,度脱万姓。』长老梵志,心毒恚生,内誓愿言:『吾当世世坏子之心令不得成,若故作佛亦乱之不宜。』复念言:『善恶殊途,恐不相值,唯当大修德尔乃相遇耳。』便行六度无极,兼修诸善,恒无废捨之意。于是别去,施主九物与诸梵志,使各分之已,各减一银钱追与儒童:『不受九物,使吾之等普分得之。』儒童受已,各自别去。菩萨道成,调达恒与菩萨相随,俱生俱死,共为兄弟,恒坏菩萨。尔时长老梵志,调达是也;儒童者,释迦文佛是;以本誓故,恒不相离,是其本末也。」
师言:「学当有善知识。昔有驴一头,其主恒令与马相随,饮食行来,常与马俱。马行百里,亦行百里,马行千里,亦行千里,衣毛呜呼,与马相似。后时与驴相随,饮食行来,与驴共侣,驴行百里,亦行百里,驴行千里,亦行千里,毛衣头躯,悉为似驴。呜呼唉痾,纯为是驴,遂至老死,不复作马。学者亦如是,随善知识,则日精进,精进者,得道驶。随恶知识,则日懈怠,懈怠者,是为长没也。」
昔者外国婆罗门,事天作寺舍,好作天像,以金作头。时有盗贼,登天像挽取其头,都不动,便称南无佛!便得头去。明日婆罗门失天头,天头若去,众人聚会,天神失头,是为无有神。神着一婆罗门:「贼人取我头不能得,便称南无佛!诸天皆惊动,是故得我头。」诸婆罗门言:「天不如佛!」皆去事佛,不复事天。贼人称南无佛!得天头去。何况贤者称南无佛?十方尊神不敢当,但精进勿得懈怠。
昔有沙门,昼夜诵经,有狗伏床下,一心听经,不复念食。如是积年,命尽得人形,生舍卫国中作女人。长大见沙门分卫,便走自持饭与,欢喜如是。后便追沙门去,作比丘尼,精进得应真道也。
昔有国王,于城外大作伎乐,国中人民皆共观之。城中有一家,其父有疾,不能行步,家室共扶,将令强行出城,便止树下,不能自致,语家中言:「汝行观来还,乃将我归。」时天帝释作一道人过其边,便呼病人:「汝随我去,我能令汝病愈。」人闻大喜,便起随去。释遂将上天,至天帝宫,见金珍宝,非世所有,意中生念,欲从求乞。有人语言:「可从求瓶。」病人便前诣释言:「我欲去,愿乞此瓶。」释便与之。语之言:「此中有物,在汝所愿。」病人即持归,室家相对共探之,輙得心中所欲金银珍宝,恣意皆因,大会宗亲,诸家内外共相娱乐。醉饱已后,因取瓶跳之:「我受汝恩,令我富饶。」跳踉不止,便堕地破之,所求不能复得。佛之经戒,譬如宝瓶,初闻精进,所愿必得;后小懈慢,忘经失戒,譬如瓶破,无所复得也!
法家妇女,着金银珠环,有四事上生天上:一者、着金银珠环,若有明经者,闻经欢喜,脱持布施,是一福得生天上。二者、若见远方沙门兴起塔寺欢喜,脱金银布施劝助,是二福得生天上。三者、若贫穷困厄人,闻佛说布施第一行,便解布施,三福得生天上。四者得疾病临命终时,脱持布施,救助我命,目自见施,是人命尽,欢喜不惧,得上生天。是以法家妇女,有四事行,着金银宝环,得生于天上。
生经卷第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