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庵大师在《净土诗》里面常常点示我们: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是我们真正的故乡,我们是三界里面的浪子,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一个逆旅,暂时居住。所以大家体会这个“暂居”,你很贪恋这个世间,想不走也是不可能的,也是暂时居住在这个地方,这是被迫地暂居。
但如果我们有智慧观照,是主动地做到暂居,就是我们被业力牵引到这个世间,我们要寻求永恒的归宿,这个地方是一个客栈,而且还不是很满意、很理想的客栈,暂时住下来,我们要奔向一个永恒的故乡。
如果有暂居的概念,对这个世间很多事情就会潇洒一点,不一定那么执著。在这个世间,买了一套房子,很执著——“这是我的家”,好像它要永远在这里;如果有暂居观念——这套房子是我暂时居住一下的地方,最终跟我也没有关系。
在这个世间有暂居的观念,只要有点使用权就可以了,没有必要追求所有权,随时要起行的,要撩衣便行的。有客栈的观念,就不会对这个事情太苛刻,你住旅馆好不好,你不会太苛刻,反正就是住几晚,凑合着住嘛;如果说永久要住什么地方,你很苛刻,要求得很严。你一定要有暂居的观念,梦幻泡影,一切无常。
在暂居的当下,得要建立一个新的观念:我真正的家是在西方极乐世界,“遥忆西方是我家”。如果说,这里暂居那里暂居,都是在流浪状态当中,不安定状态当中,因为人毕竟他还想追求一个永恒的归宿,追求永生,追求永恒,追求稳定,它是一个人内在的一种生命需求,正因为有这种需求,才有宗教的需要。
在这个世间的一切,无论是生命的危脆,还是国土的无常,都要让我们建立“真常”的观念。真常,就是永恒,就是不变——无衰、无变、不动,要寻找那么一种生命的立足点。这样,当我们见闻觉知这个地球的一切都是无常的、危脆的,一切都建立在沙滩上的,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的,这是破除我们众生的第一个颠倒——无常计常,无乐计乐,无我计我。
破除了这第一层的颠倒之后,还不能安住在无常当中。如果真的一切无常,那还是声闻的境界,包括空。空、无相、无作,只安立在这个基点上,也是声闻缘觉的颠倒。要在无常当中体认真常,在苦当中体认真乐,在无我当中体察大自在的真我,这就进入大乘的常乐我净的境界。西方极乐世界展开的,就是我们生命当中的大涅槃的常乐我净,所以要常常忆念西方极乐世界是我真正的家园,不生不灭的故乡风月。